她已换了一身莲青夹绸长襦,外着墨绿褙子,纤腰盈盈,美得大大方方。
“繁荣见过王妃娘娘,见过母亲。”温繁荣朝上首福了福身子,落座时顺眼又打量了施元音一番。
“对了繁荣,”赵氏道,“刚才我还跟荣大娘子聊过下月去国安寺斋戒的事,到时候咱们两家一起去,也有个照顾。”
荣氏微笑着,突然感叹道:“说起来咱们两家的缘分都是从国安寺斋戒开始的,那时候谢只也才三岁,随我一起去国安寺斋戒,正好碰上你们侯府也在,我家这小泼猴自从看过一次你家侯爷晨起练武,说什么也要拜师,没想到这一晃就是快十五年过去了。”
赵氏抿了口茶,慢慢放下手中的茶盏,说道:“可不是嘛,咱们两家的缘分那都是佛祖看在眼里的。”
谢只不以为意的笑了下,抬了抬下巴:“这么说的话那就麻烦,我爹常说我是家中冤孽来着,赵大娘子这回去国安寺可得请佛祖保佑,也不必断与王府的缘分,只需断了和我的缘分就够了。”
此话一出,席间沉寂。
有偷笑的。
谢婉棠就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偷摸观察着在场所有人的表情,见师锦宜脸色由阴转晴,再看温繁荣绯红的脸瞬间垮下,实在戏剧。
有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的。
谢羽臣,谢婉清,施元音三人就是局外人心态,以后是温繁荣进王府大门,又或者是师锦宜,对他们而言其实都无所谓,只要不波及自身就好。
也有憋着气,无处撒的。
荣氏和赵氏自然听出谢只的话外之音,公然下长辈脸面,普天之下也只有眼前这个混账做得出来了。
此刻最开心的莫过于师锦宜了,有了谢只这句话,任顺安侯府再想往侯府凑,也得思忖一二。
短暂的安静下,气氛也越来越微妙。
谢羽臣轻声打破僵局:“这去国安寺斋戒至少也有一周,家中内宅无主,母亲可得提前安排好。”
荣氏干笑道:“是啊,不过这离下月还有小半月呢,也不着急。对了赵大娘子,这棚席里都是孩子,咱们俩待着反而让他们约束了,不如你与我去马场周围转转吧?”
“行啊。”
赵氏起身,点了两名紫袍女使随行,两个妇人相约着离开了。这两人一走,施元音独坐在上位不是个事,赶紧挪座到师锦宜旁边去了。
师锦宜瞅了她一眼,端起一碗热茶,漫不经心的低声道:“没想到元音妹妹是真讨人喜欢,不过是一场马球下来,主母待你都不似从前了。”
施元音顿了顿,默道:“哪里的话,锦宜姐姐也讨人喜欢。”
师锦宜淡淡勾了勾嘴角,轻声道:“我不如元音姑娘,文墨普普通通,但胜在这骑马打马球厉害,怪不得老太太老是爱拉着你聊话,你富有生气,自然惹人爱。”
“锦宜姐姐何出此言,外祖母也疼爱你的。”
“是疼爱,不过不及元音妹妹就是了。”
施元音语塞。
这人说话怎么又开始夹枪带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