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琪心下惴惴的进屋。
屋内闹剧收敛下来,柳玉娆和他短暂对视了一眼,默不作声扶着柳玉芊再落座。
本来是再简单不过的眼神,落在崔氏眼里却成了眉目传情,她气得一屁股坐在靠背软椅上,只等谢文钦先朝上首的谢老太太行了个礼,端坐到旁边的软椅上,才开始阴阳怪气:“二爷可算是来了,再不来妾身都想着要不要亲自去请你了。”
若是往日,谢文钦根本不会搭理她,但此刻多少心虚,只得好言好语道:“南院离寿安斋还是有些距离,我也是紧赶慢赶赶过来的。”
这话同时也是说给柳玉娆听的。
崔氏冷哼道:“这可奇怪了,妾身也是从青竹堂赶来的,怎就比二爷到这么早呢?”
谢文钦:“……”
谢只本就是来看笑话的,见谢文钦吃瘪,倚着扶手笑:“二叔父,看来你这身子不太好啊,不过几百米距离,走过来竟要了半刻不止。”
说完,他看向柳玉娆:“再看看人家,要不说是碧玉年华,从外院走到东院一口气都不带喘的。”
谢文钦红了脸,轻咳了两声,肃然道:“大人说事,你不回避,留在这做甚?”
谢只低低笑了一声,道:“二叔父离开上京城这么多年,回来竟还糊涂着,三郎如今已不是十岁孩童,家中之事还听不得了?”
谢文钦:“……”
正这时,屋外又来人了。
谢铮则和荣氏一前一后进来,见上首的谢老太太黑着一张脸,二人像是提前商量好了似的,先端正行礼,再入座,最后作为一家之主的谢铮则才发话。
“母亲这么着急叫我们来,是有何事?”
谢老太太瞧这对夫妻是要装傻的意思,不悦道:“难怪能教出这么好的儿子,瞧瞧你们这做兄嫂的态度,姗姗来迟也就罢了,还明知故问?”
“母亲这话可就冤枉儿子了,儿子这刚进屋,确实什么都不知啊。”谢铮则故作错愕。
谢老太太一噎,抬眼看看低着脑袋的谢文钦,又转眼瞧了瞧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荣氏,冷色道:“好,既然不知,那就让福嬷嬷来同你们说说。福嬷嬷,你说!”
福嬷嬷愣了半秒,这可是个苦差事,但凡说偏了一点都会得罪人,她斟酌了片刻道:“主君,主母,刚刚世子领着这两位柳氏姑娘来寿安堂,说是来找二爷的,老太太一问,方才知这位柳家二姑娘是二爷欲纳进门的妾室。”
崔氏听得心中火烧,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气急败坏的“呸!”了一声,道:“什么叫欲纳进门的妾室,那叫没有羞耻之心的外室!大哥大嫂评评理,她一个清流门第的小姑娘,不想着做正经人家主母,就惦记着做个没有廉耻的外室,连父亲挚友都可以勾引,这样的人若进王府,传出去晋阳王府的脸还要不要了!”
说着,她激动地站起身,咬牙切齿地指着对面的柳玉娆:“瞧着倒是个似模似样的小姑娘,但凡有涵养心思正,都不会干出此等辱没门楣之事。”
柳氏姐妹被她指着骂,脸上辣的厉害。柳玉娆耷拉着眼帘,用丝绢点了点眼角,如风中柳絮,娇弱的令人心生恻隐。
“够了,崔祯如!”谢文钦一拍案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