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被吓了一跳,回头错愕地看着谢文钦,自己丈夫虽对她向来凉薄,但从未有像此刻这般冲她怒吼过。
屋内突然静的诡异,荣氏接到谢铮则的眼色,立刻上前拉着崔氏落座,劝慰道:“弟妇有话坐下好好说,咱们一家子都在这,哪怕不为了王府名声,也得想着侄儿和侄女呀。”
这话无疑是表明了立场,要给崔氏撑腰。
崔氏面色缓和,但另一侧席位上的柳氏姐妹可就心急了,脸上再无半点血色。
这趟来上京城本就把脸面都豁出去了,要是就这么被赶回江州,那还不如直接吊死得了。
柳玉芊直接跪地,哽咽着道:“老太太,王爷,王妃娘娘,家姐可是清白之身跟了二爷的,二爷也承诺了要纳我家姐进门,是以才会带着我们姐妹二人不远千里来上京城,若是二爷不兑现承诺的话,我们姐妹二人无颜回江南,倒不如直接死在这为好。”
“行啊。”崔氏嘴角鄙夷的翘起来,“那就赏你们一人一根白绫,放心,死后我定让府中下人好好安葬你姐妹二人,顺道再写封信去江州告知柳家。”
屋内众人缄默。
柳氏姐妹吓得满头冷汗,背心都汗湿了一片。柳玉娆再也坐不住,跟着跪地道:“老太太,王爷,王妃娘娘,妾身如今已有五个月身孕,他是你们谢家的血脉,还望老太太,王爷,王妃娘娘垂怜。”
说完,她抬起一双氤氲的眼眸,望着谢文钦道:“二爷,您说句话呀,您难道不管妾身,还有妾身肚子里的孩子了吗?”
谢文钦当即心尖都软了,刚要起身去搀扶,谁知屁股刚一离开软椅,就被谢只按着肩膀又坐了回去。
他从小习武,力气大得惊人,再加上谢文钦本就文弱,被他按着肩膀根本起不来。
谢文钦怒嗔:“你这是做甚?”
谢只冷着脸:“二叔父,众人都看着,你要哄人也得选个合适地儿吧?”
谢文钦:“……”
谢老太太重重的一掌拍在桌上,提高声音道:“像什么话,你扣着你二叔父的肩膀是把人当犯人了,你还有没有把长辈放在眼里!还有你们这个做兄嫂的,打算冷眼旁观到什么时候?!”
屋内静得只听见柳氏姐妹的啜泣声。
谢铮则皱眉,转眼先去看荣氏,见她漫不经心地摸了摸头上的金玉步摇,是打量好沉默到底,这才去看上首道:“母亲,我和锦华方才不是表了态吗,怎么就冷眼旁观了?”
谢老太太不说话。
她自然是知道他们刚才表过态了,只是这图个态度不让她满意罢了。
毕竟这柳氏怀了孩子,哪能轻易赐死,而且二房的一对龙凤胎从小体弱多病,连话都不会说,若是柳氏生个健康的孩子下来,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