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芊小脸苍白,听到王府打算白绫赐死 ,身体更是抖若筛糠。
好在柳玉娆是个有心思的,听谢老太太这番话,就知道她也看重自己肚子里孩子。
柳玉娆轻挨扶手而坐,抚着胸口,一副娇弱虚浮的模样:“老太太,孩子是无辜的,更何况他已有五月,一尸两命怎能说赐死就赐死?”
说着眼泪便掉下来了,柳玉娆吸了口气,扬起脸一手抹干泪水,铿声道:“妾身虽出身地低微,但从未有故意高攀之意,妾身是一心一意心悦着二爷的,老太太,求您看在孩子的面上,给我们姊妹一条活路罢。”
谢老太太叹气了,轻轻摇头道:“血浓于水呀,到底是谢家的骨肉,这……”她抬眼去瞧崔氏,见她眼眶猩红,泣不成声地盯着自己,一时语塞。
荣氏冷不丁道:“母亲,这孩子还没生下来呢,且柳氏也还没进谢家的门,她的孩子算哪门子谢家骨肉?”
谢文钦坐不住,驳道:“大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玉娆肚子里的孩子已有五月了,医师也说是个男胎,怎就不算谢家骨肉?”
荣氏偏头看着他,眉头未动一下:“不过是个男胎罢了,柳氏没有过门,难不成二弟想留下这个孩子做私生子,让晋阳王府跟着你蒙羞?”
谢文钦咬紧后槽牙,心下一横:“大嫂是嫌名不正言不顺,那就择个吉日我纳柳氏进门!”
屋里一片寂静,久久无声,只闻得花窗外那棵老槐树的枝叶摇曳作响。
崔氏气的脸色惨白,对谢文钦更是凉透了心,怒不可遏道:“休想!除非我死了,不然柳氏别想进王府的门!”
柳氏姐妹抱作一团,哭得更是我见犹怜,谢文钦顿时心软的一塌糊涂,看着崔氏的眸底一片冰冷,努力平静的说道:“你当真要把此事做得如此绝情吗?”
崔氏不敢置信的看着谢文钦,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皮笑肉不笑道:“我绝情?谢文钦,你还有没有点良心了,这么多年你在江州对我不闻不问,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放在心上,想来心思都在别人身上了吧。如今这个小贱人不过是怀孕,你就迫不及待纳人进门,她的孩子要是生下来,你是不是还要把我和孩子休了?!”
谢文钦额头上汗水涔涔,被说的羞惭难当,一掌拍在桌子上道:“荒唐!你…你…我在江州一心一意为学政,哪有那么多时间操心上京城,顾及不到是常理,你身为人妻不知体谅,居然还揣度夫君?”
崔氏深吸了口气,冷笑:“好一个不知体谅,若我不知体谅,早在你想抛下我去江州时我就该与你和离,而不是等你现在回来,任由这个小贱人来脏我的眼!”
“好了!”谢老太太低吼,喘了几口气才定下来,缓缓道:“二郎,这事是你做的不对,你出身晋阳王府又在朝为官,上京城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行事不说高风亮节,也该不落口舌。崔氏为了孩子,为了你等了这么多年,你从未体恤不说,现下还想纳这个柳氏进门,你可知此番做法传出去,多少人都会看晋阳王府的笑话?”
谢文钦被说的垂下头,不敢吭声。
谢铮则捋须不语,倒是荣氏听不下去,直接点明:“母亲一席话说的公正,那您的意思也是和我们一样,把这柳氏的孩子除了,再把她们姐妹二人送回江州?”
柳氏姐妹闻言身子一软,头顶仿佛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