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国讲究出身,福嬷嬷曾说——判定出身高贵与否,主要看那家人的祖宗牌位。
祖宗牌位越多,家族历史源远流长,像王府这样的世家大族,更是无与伦比。
祠堂宁静幽幽,三伏天也不热。
施元音望着堪称宫殿式的大堂,倒吸了一口凉气,祠堂内充斥着庄严高深,站在门外远远往里看,阶梯状的祭台供奉着十余个牌位。
在这些牌位之下,跪着一个红色身影。
这时,一个小厮躬身上前:“祠堂禁止闲人进入,不知二位姑娘来此是有何事?”
师锦宜回头递给花楹一个眼神,花楹会意,捧着食盒上前道:“听说世子被罚,跪了一整夜的祠堂,我家姑娘特意做了糕点,麻烦哥哥帮忙转交。”
小厮接过食盒,“姑娘放心,这食盒小的定转交到世子手上。若无要事,还请几位姑娘赶紧离开吧。”
“是,那就麻烦哥哥了。”花楹朝他福了福身子。
四人不敢多待,沿着长廊快步离开。
谁知前脚刚走,方为后脚就拿着药瓶出现在祠堂外,他目送几人的身影在廊上消失,随即朝那提食盒的小厮招了招手。
小厮提着食盒忙不迭上前,躬身道:“方为哥,您有事吩咐?”
方为道:“师姑娘和元音姑娘怎么来了?”
“她们是来给世子送糕点的。”小厮抬了抬手中沉甸甸的食盒,“方为哥,我是现在给世子送去吗?”
方为瘪瘪嘴,想到国安寺时那几盘喂了狗的糕点,叹道:“就别进去了,这糕点……你先拿着,我估摸世子也不会吃。”
小厮不解道:“世子跪了一夜,现在都还没用饭,主君又没有禁世子用食,世子为何不吃?”
“世子的心思,哪是你能猜的。”方为双手环抱于胸前,“而且我既然都这么说了,自然是有理由的。”
小厮狗腿式的回道:“对对对,方为哥跟了世子这么多年,您啊就是世子肚子里的蛔虫,我都听您的。”
方为傲娇地哼了一声,转身进了祠堂。
谢只神色恹恹地望着祖宗牌位,听见背后有脚步声,道:“你倒是回来的再慢点,一瓶药需要你拿这么久?”
方为皱巴着小脸,跪到谢只身边道:“世子,您房中的药都用完了,这些都是小的出府紧赶慢赶给您买回来的。”
谢只冷了他一眼,“上药。”
“是是是,小的这就给您上药。”
方为先伺候着谢只将外衣脱下,露出满背鞭痕,大片殷红血迹,触目惊心。
“世子,真的要直接这么上药吗?”方为迟疑了。换做别人,这不疼死才怪。
“别废话。”谢只语气不耐烦。
方为咽了咽口水,打开药瓶,将里面的白色药膏一点点涂抹在伤口上。
后背传来被烈火灼烧的感觉,谢只脸色煞白,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方为见他实在难受,深深叹了口气道:“世子,小的就不明白了,您和主君作对每回伤的只有您,何必呢。”
谢只眉心一蹙,没吭声。
方为继续嘟嘟囔囔:“小的知道您不在乎名声,但您总得在乎您的身体吧。不能为了寻个由头让顺安侯解气,搭上性命啊,您瞧瞧您背上的伤,小的看了都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