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今之计，只能先低头了。

海氏默道：“小孩子之间的玩闹，有时过火也是常有的事，不如道歉了事？”

“母亲……”虞月牙面如土色，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海氏瞪了回去，及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

“好啊，那就依海大娘子意思，道歉了事。”谢老太太没有咄咄逼人。

她本就只想敲山震虎，虞家在上京城有头有面的人物，不能真让人下不来台。

虞月牙一听这话，就瞪圆了眼睛：“让我道歉？她一个卑微通判之女，受得起吗？”

屋内气氛瞬间凝重了几许。

海氏半压着眼眸，板着脸道：“我寻日里就是教你仗着家世欺负人的吗？！”

虞月牙眼眶急得微红，紧紧咬着嘴唇，硬是不作声。

海氏见她犯执拗，面色更冷下几分：“竖子，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众人的目光都聚在虞月牙身上，只等着做反应，等了半晌，才见她起身朝对面席位的施元音缓步走去。

施元音垂下眼眸，捏紧了手中的帕子，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此刻的她大约正在被千刀万剐。

“……施姑娘，”虞月牙艰难出声道，“那日之事是我有冒犯之处，对不住。”

说完，不等人反应，转身就跑。

施元音抬眼去瞧，门口连个背影都没有了。

海氏眸色复杂，起身面朝上首道：“老太太别生气，我家这姑娘从小惯坏了，让您见笑，这就我回去好好训诫一番，告辞。”

屋内一下少了人。

吕氏寻思这事没完，讪笑道：“老太太，那日是我这个做大娘子的也有过错，事发突然没来得及制止也就罢了，之后本想着登门请罪，但也被府中事物耽搁至今，实在抱歉。”

谢老太太抬眸，静静地看了她一瞬，吕氏被看得有些心神不宁。

接着，谢老夫人慢条斯理地过端起茶盏，挪开了目光：“这事过去也快有五日了，吕大娘子要真有心，是忘不了的。”

吕氏脸上的笑容变得勉强，大热的天儿，后背无端冒出了一茬冷汗。

“老太太。”温璟清凌凌的嗓音在正堂内响起，“此事是我与我母亲都有错，今日登门本就带着歉意，您老如何训斥，都是我们应该受的。”

“……你倒是个通透的。”谢老太太轻捻着佛珠，淡淡说了一句。

“元音这孩子虽不是我看着长大，但我既然将她养在身边，那就是自家人，他日这孩子若受了什么委屈，我是断不能忍受的。”

这话无疑是在敲打。

毕竟温璟是老太太中意的孙胥，若无意外的话，施元音也是要嫁去顺安侯府的，此时不摆出态度来，那以后在顺安侯府的日子，怕不会好过。

吕氏脸上挂不住笑容：“老太太说的是。元音与我投缘，我呢也一直挺喜欢这孩子的，那日确实是我的不是，今后绝不会再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