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太太叹了口气,像是自我安慰喃喃自语:“要不是二郎他没有健全的孩儿,我是断不会委屈桢如,让柳氏进门的。”
福嬷嬷听到,沉默着没接话。
就在这时,派去偏院打探消息的女使跑了进屋,慌里慌张的行了个礼,支吾道:“老太太,柳氏的孩子……没能生下来。”
谢老太太浑身一震,“怎么回事?!”
女使回道:“柳氏突然难产,半个时辰了也没生下来,等催生下来时孩子早没气儿了,柳氏也大出血,昏迷不醒,二爷现在正赶去上京城亲自请大夫来呢。”
谢老太太攥紧手心,放沉语气道:“终归是个不中用的。这生孩子大出血不是个简单事,福嬷嬷,你去拿盒人参送到偏院吧。”
福嬷嬷应下,连着女使一起带着出了里屋。
整个屋子只剩下谢老太太独坐在软榻上,神色凝重的不知在想什么。
次日,天边泛起一道鱼白。
柳氏在四个大夫的合力诊治下,万分惊险的保住了性命。
此时的施元音正坐在妆台前,有一搭没一搭的挑着妆奁里的簪子。
春喜端着水盆冒冒失失的从外面进来,说道:“姑娘,昨晚出大事了。”
施元音茫然道:“怎么了?”
春喜凑到她耳边说了许久的话,施元音的脸色越来越沉,问道:“这事外祖母知道吗?”
“还不知道呢,不过那接生婆就在偏院里扣着,老太太估摸着早晚都会知道的。”
“……接生婆为何要害柳氏,其中会不会搞错了?”
“不知道呀,但四个大夫都检查出来吃食有问题,那吃食又是接生婆喂的,肯定不会有错。奴婢听昨晚去偏院等消息的那位姐姐说,昨晚二爷找人去回上京请大夫,硬是找不着一个车夫小厮,最后还是二爷亲自骑马回上京城的。”
春喜话声一顿,被外头的动静给打断。
施元音走到窗边,伸手将花窗推开一条缝,就瞧见柳玉芊哭着跪在正堂外,嚷嚷着求老太太做主。
她闹腾没多久,师锦宜从屋里走了出来,蹙着眉道:“闹什么闹,老太太还没起身呢。”
柳玉芊哭诉着:“求女君进去告诉老太太一声,我姐姐昨夜差点被人害死,请求老太太主持公道。”
师锦宜慢吞吞下台阶,眸色傲慢,言语却和煦含笑:“这种事柳姑娘该去求求二爷的,二爷偏疼你们,若你姐姐真有冤屈,二爷定然会为你们做主的。”
柳玉芊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自从回了上京城,事事不如意,她们原想着谢文钦是王府二爷,又得谢老太太疼爱,在晋阳王府自然是呼风唤雨。
谁知道昨夜连出院请个大夫都找不到人,最后还是谢只将自己的马借给他。
今日一早,崔氏,王爷,王妃那边她都去了,但就是没人理睬她,若是谢老太太都不管的话,那她真没辙了。
整座庭院都是柳玉芊哭哭啼啼的声音。
施元音心烦意乱的轻轻阖上花窗,靠着墙敛眸琢磨。
按以往来看,谢老太太此刻早就已经起身了,像柳芊芊这么哭喊,正屋不可能没听见。
唯一的说法,就是谢老太太故意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