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此事到此为止。
谁知次日一早有一则消息出来,让整座别院都笼罩在压抑的黑暗中。
——谢只“好心好意”替谢文钦找出害柳氏难产的凶手,谢文钦得知真相要与崔氏和离,谢老太太闻声后,气得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正堂里屋。
崔氏跪在床榻边,哭得嗓子沙哑,谢文钦站在床沿,此时已大闹了一波,气氛还算和谐。
谢老太太半靠在床头,眸色沉沉地看着谢文钦:“你之前如何糊涂我都不管,但和离之事,我绝不同意。”
谢文钦神情悲愤,“阿母,这个蛇蝎妇人害死的可是您未出世的孩子啊,您当真就看着她作孽吗?”
谢老太太唇线抿直,不发一。
谢文钦垂在两侧的手慢慢紧握成拳。
没人知道这几月他有多盼望孩子的到来,一夜梦碎,他看着没气的胎儿时,心境跌落至谷底。
如今明知害他孩子的凶手就是枕边人,他怎还能忍受,提出和离已是他最大的让步。
“阿母实在不愿我与崔桢如和离那也行,”谢文钦沉着脸,像是下定某种决心,“那我现在就休了她,即刻就写休书!”
崔氏倏时抬头,眼神复杂地瞪着谢文钦道:“你说什么,你敢休我?”
谢文钦从她的眼眸里看出了对自己的失望,心底没来由一虚,说道:“你心狠手辣,我凭何不能休你!”
崔氏激动的站起身,却因为跪久后膝盖一软,狼狈地踉跄了一下,但她很快重振旗鼓,大声喝斥:“我等了你六年,整整六年,这六年里替你打理南院,孝顺长辈,照顾孩子,像而你呢,你在江州逍遥快活,对我不闻不问,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我吗!?”
二人又吵了起来。
施元音站着门外听了一圈,想进又不敢进。
现在进去只怕是要往枪口上撞,她抿了抿唇,转身走了两步下台阶,忽见谢只从院外慢悠悠走来。
少年神色雍容地走来,眸色淡淡,姿态一如既往的玩世不恭。
自那晚中秋灯会后,他们就没说过话,虽然以前他们也没怎么说过话,但一见面谢只少不了对她言语挖苦。
可最近他们遇见却形同陌路,施元音心怀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好几次主动打招呼都被视若不见。
其实这样也是好事,但总觉着哪里怪怪的。
很快,二人迎面相遇。
施元音朝他福了福身子,微笑着正要问候,谁知谢只就跟没看见似的,脚下不停,一言不发,直接越过她离开了。
施元音回头,郁闷又疑惑。
女人的直觉,她肯定哪得罪了他,不过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否则按照他以往的脾气,定是让她下不来台。
可是她什么时候得罪他的?
是那晚中秋灯会?
施元音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转身去厨房看汤药了。
谢只进屋时,崔氏和谢文钦正吵得不可开交,他就倚在墙上静静看了一会儿。
直到福嬷嬷发现,小声道了一句“见过世子”,屋内喧闹骤然而止。
谢老太太半压着眼眸,“你来做甚?”
谢只勾着嘴角,漫不经心的上前道:“祖母这话可就见外了,孙儿来看望祖母,难道不是应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