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整个晋阳王府的人聚齐在谢老太太的正堂,是要商定出一个解决法子来。
早上喝过药,谢老太太的脸色明显比昨晚看着好了不少,但人依旧恹恹的。
她捻着佛珠,神色微有不悦地看向谢铮则道:“你是王府一家之主,这两天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见你出来做主,只有我这老婆子,一把岁数了还得拖着个病殃殃的身子,叫你们来商议。”
谢铮则一拍大腿,沉声道:“母亲说的是,家中突然出此变故令人匪夷所思,人命关天,二弟妇实在糊涂啊。”
“我不是让你来说这些的,”谢老太太蹙眉道,“你二弟这几月罔顾公处事务,眼瞅着仕途不稳,若是贸然休了桢如,对他声誉颇有影响,你们应该劝劝。”
屋内气氛凝固。
众人本以为谢老太太叫他们来是商议崔氏害人一事,没想到说来说去,竟又是为了谢文钦的糟心事。
谢铮则瞥了旁边兀自吃茶的荣氏一眼,扫了一下难得沉默的谢只,又顺便看了一眼谢羽臣。
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在妻儿面前,说不得偏私的话。
再加上他的这对儿子,一个成熟稳重知礼达理,一个专门爱挑长辈的刺,但凡说错话,必定要被下脸面。
想了想,他回道:“二弟年纪也大了,自己的事该他自己做主,我们少管为妙。”
谢老太太道:“他能做什么主,他现在一心想休了桢如,殊不知这么做只会让他白白落人口舌。你看看你们这两个做兄嫂的,能不能有点态度。”
荣氏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盏,用帕子点了点嘴角,说道:“母亲这话就错了,当初我可说过不让柳氏进府,是您执意看在柳氏怀有身孕,让人进南院养胎。如今出了事,怎可怪在我们头上?”
“合着,你是觉着我错了?”谢老太太腔调冷冰冰的,不着痕迹中透着一股蛮横。
荣氏面不改色,颔首道:“儿媳不敢,只是这件事本就该由二弟做主,毕竟是二房的私事,我们插手实在于理不合。”
谢老太太道:“是二房私事,但桢如怎么说这些年也为王府付出不少,你们真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休吗?”
荣氏缄默。
这么多年,她向来不待见二房,休不休关她什么事,谢文钦几十岁的人了还处理不好自己的事,窝囊又废物。
谢老太太见他们各个都想置身事外,重重的一掌拍在桌上,扬声道:“你们到底有没有心了,这件事传出去,丢得可是我们晋阳王府的脸面和名声。”
谢铮则沉默;边上的荣氏一听这话脑袋就疼,歪扶着额头,敛眸不言。
趁着无人说话,谢羽臣出声道:“祖母身子骨不好,还是不要动气了。其实祖母说得对,这件事确实事关晋阳王府的脸面和名声,二叔父如今在公处处境艰难,此刻休了二婶婶,必定引起猜疑,更不利仕途。”
谢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轻飘飘道:“也就你还有点良心,知道祖母一把年纪的不易。”
话音刚落,就听屋内响起一声冷笑。
众人循声去看。
谢只眉眼凉薄的吐槽道:“祖母既都知道自己一把年纪了,还非要操这份心做甚。”
谢铮则顿时皱眉。
这个小兔崽子,沉默时不见一点态度,一开口真能气死人,一日三餐把毒药当饭吃了。
他转头呵斥道:“你怎么跟祖母说话的,你眼里还有没有长幼尊卑,这么多年书是被你读到狗肚子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