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已开,施元音和春喜随大流往席上走。
听闻今日府中菜品糕点是上京城最有名的凤凰楼厨师做的,今儿个就想着能尝一尝。
谁知半道上,一黄袍女使拦住了施元音:“不知元音姑娘是否丢了个荷包?”
施元音下意识往腰间一看。
荷包还真不见了!
这种贴身之物丢在外头,要是让有心人捡去了,可是件大麻烦。
施元音眉头紧锁,紧张道:“是丢了,姐姐可是瞧见了?能否能交还于我。”
女使点了下头,似乎有些不大好意思开口,慢吞吞道:“世子让元音姑娘亲自向他讨要。”
施元音怔了一下,道:“请带路。”
外院有处偏僻的花园,施元音一路走来人越来越少,明明天气还未冷下,梧桐树的叶子却已洒落一地,满园萧条。
女使行到假山前,指了指假山暗道,便匆匆退下。
施元音径直穿过甬道,一眼就瞧见了倚在石桌边的谢只,他手里把玩着什么东西。
施元音仔细瞧了瞧,正是她丢失的荷包。
这个小偷!
谢只似是听见动静,慵懒地掀起眸子,眉眼弯了弯道:“来了。”
施元音难掩烦躁,吩咐春喜在外头等着,才抬脚过去,“世子何时拿走我腰间荷包的?”
谢只道:“难解释,主要是师父教得好。”
“……”
空有本事却不用在正途。
施元音道:“烦请世子把荷包还给我。”
“可以还你,”谢只话音一转道,“不过有件事我得先搞清楚。”
“何事?”
“关于你前日说的那个丰州饼,我寻遍了京城几乎三分之二的丰州人,他们都没听过丰州有丰州饼。”
谢只话语一顿,面色也沉了下来:“所以,丰州饼是你说出来诓骗我的?”
施元音直直对上谢只那双还算温和的眼眸,眉间添了几分肃然,回道:“他们没吃过,不代表丰州就没有。”
谢只默了会儿,道:“行,我信你。”
“今日凌晨前,世子若还没找到丰州饼,还望世子信守承诺,以后没有要事就不能再来找我,更不能再来招惹我。”
谢只微扬了下眉头,好笑道:“施元音,你到底是多担心我出尔反尔?”
“……我可没说,”施元音清了清嗓子,伸出手道,“世子现在可以把荷包还给我了?”
谢只没应声,细如白葱的手指尖勾着荷包把玩。
“世子。”施元音不悦,正了正声色。
“你着什么急,又没说不还你。”谢只将荷包朝她怀中丢去。
施元音接住荷包,转身就要走。
却听谢只在她背后道:“这么久了,你的绣工依旧挺丑的。”
施元音顿住脚步,回头瞋了他一眼道:“丑又如何,横竖不是你的。”
莫名其妙!
说完,疾步离开。
宴席正式开始。
施元音依旧坐在席末,望着曾经孤身只影,如今众星捧月般的谢羽臣,心底说不出有滋味。
若她也是男儿就好了,或许她也能靠自己拼搏出一条路来,而不是困在四四方方的大宅院里,做个琴棋书画都需略懂的姑娘。
谢铮则与温旭饮酒起兴,拉着谢羽臣喝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荣氏和赵氏几番使眼色劝他都劝不动。
谢羽臣不过是一文人,哪能喝得过他们,被喝趴了还得让荣氏叫两个女使来扶着回院。
初秋夜雨不断,下雨的凌晨,寒气逼人。
屋内点着一盏昏暗的烛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