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今晚的约定,施元音怎么都睡不着。
她明明确定谢只找不到丰州饼。
可心底总是忐忑,辗转反侧的不踏实。
忽而,沉寂的黑暗中响起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施元音顿时坐起身,轻手轻脚地翻身下床,精神紧绷地看着门上映照的身影,缓声道:“谁?”
“我。”
施元音心头一跳,是谢只的声音。
他怎么来了?
又是翻墙进来的?
施元音起身的匆忙,头发披散着,只来得及披上一件褙子,犹豫片刻,还是开了门。
风迎面吹来,施元音忍不住打了哆嗦,再抬头,直直对上门外少年的视线。
他的黑发全部被打湿,水珠从眼睛上滚落,身上的红衣浸水后颜色变沉。
施元音神色微滞,“世子没打伞吗?”
谢只道:“翻墙,哪来的手撑伞。”
“……”
施元音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拉着他进屋。
闭紧房门后,缓缓转身看着他,见他一身狼狈,咕哝道:“我可没让你来找我,淋湿了感染风寒,可不关我的事。”
谢只喉头滚动了一下,“嗯。”
施元音垂眸道:“丰州饼买到了?”
“买到了。”
“?”施元音倏时抬头,“买到了?!”
怎么可能……
谢只微挑着丹凤眼,从怀中取出还冒着热的纸袋,道:“丰州饼,丰州人做的饼,不都算丰州饼。”
“尝尝?”他将饼递到施元音嘴边。
施元音往后退了半步,急道:“胡说,你玩赖。”
谢只眸色一暗,道:“是,我玩赖了。”
就在半个时辰前,他在空无一盏灯的黑暗里久坐了许久,静听着窗外的雨声。
他知道他输了,他买不到丰州饼。
可他又不甘心,骑着马就去凤凰楼敲门找了之前那个丰州厨师,给他五十两做了这个饼。
一路上他迫切的想见到施元音,可翻墙进院后,他又害怕了,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不安,什么叫牵肠挂肚。
雨倾盆而下,他静静看着那透着微光的窗户站了许久,才敢敲门。
或许是豁出去了,现在的他才能理直气壮的对施元音承认他在玩赖。
月光很淡,二人都没有说话。
施元音越发觉着谢只是变着法子在折腾她。
而且如今的手段比从前要高明,他知道她最看重什么,偏要拿捏在手中折磨她。
施元音低着头,轻咬着嘴唇道:“这不作数,你输了,在我这玩赖是没用的。”
“嗯。”
“世子知道就好,趁着没人发现,世子赶紧走吧,以后也别来找我了。”
“不行。”
施元音目瞪口呆,这人也太无赖了!
她怒怼:“凭什么不行,世子好歹读过圣贤书,怎能出尔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