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读了不少圣贤书,但我不是圣人,怎么不能出尔反尔。”谢只知道这话无赖,语气都弱了许多。
施元音深深抽了口气。
和这种人真是讲不清楚。
谢只垂眸看着她鼓着一张小脸,那愤懑不悦的小模样,叫人实在憋不住想笑。
“别生气,尝尝这饼,挺好吃的。”谢只不着调的扬起嘴角,又将饼递到施元音嘴边。
一股淡淡的酥香弥漫鼻尖。
施元音抬头睨了他一眼,道:“世子是在报复我吗?”
“报复你什么?”谢只蹙眉。
“你说呢?大半夜翻墙来寻我,若是叫旁人知道,主母主君那边我该怎么解释,外祖母肯定也会责问我,到时候我是有嘴也解释不清。”
施元音气呼呼地别过脸,能感觉到一束炽热的目光落在身上。
“你不必解释,我来解释。”
谢只软着声儿说,话里还带着些许小心。
施元音眼睫微微一动,沉住怒气道:“世子该回去了。”
“……”谢只垂下拿饼的手。
沉默片晌,低声道:“施元音,我是真心悦你。”
施元音心头忽而一紧,抬头正视,粲然一笑道:“世子的心意元音知晓,但我不是玩物,拒绝接受世子厌恶时欺负,喜欢时示好,世子对我的救命之恩,我算还清了,自此两不相欠,互不打扰。”
谢只原本温和的脸上逐渐冷下,须臾,自嘲一笑道:“好一个两不相欠,互不打扰,没想到你这丫头拒绝人时挺狠心的。”
“当断则断,是最好的。”
“……”
施元音往边上侧了一步,道:“天黑路滑,世子回去时请小心。”
谢只脸色微僵,将饼放在桌上,转身就要去开门,却听背后人又说——
“世子今日明明回了府,为何又没有出现在宴席上?”
谢只刚握住门栓的手微顿了一下,侧身看去:“你想说什么?”
施元音抿了抿唇,直言道:“温侯爷对你说的那些话,我听见了。”
“所以你也觉着我这世子当的失败?”
“你不也这么认为吗?”施元音反问。
京城第一纨绔的名号,又不是别人强加的。
谢只肆意一笑,道:“倒也是。”
换做别人这么说,他心底还不会这般苦涩,心悦一个人真是会要命。
施元音又道:“世子优秀,心怀大义,文武卓越,我人笨经常被夫子留堂,所以也会经常听到夫子夸世子的文章,言辞文风虽犀利,却句句在理。”
谢只嗤道:“那老头还算有眼光。”
自恋。
施元音暗暗腹诽,继续道:“世子倒也不必这么快自夸,夫子还有一句,他说,世子的文章优秀,但也足以代表世子这样的人不能站在朝堂。”
谢只眸色沉寂,转身拉开门,抬步往外走。
看着那抹快要融于夜色的背影,施元音终于道:“世子是有能力之人,为何不愿像二哥哥那般往上走?”
谢只背影僵滞了一瞬。
像谢羽臣?
他没有回头,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更快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