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一过,私塾休沐结束。
除了上次蹴鞠大赛,谢只已近两月没去听学。
方为提着书匣子,低声念:“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别人再怎么抽,也没世子抽的快,昨晚还没力气下床,今早就来私塾了。”
谢只侧首睨了眼他,道:“少在我背后絮叨。”
“……”
进了学堂,门生大都入座。
谢只的姗姗来迟,在众人中引起不小的注意。
师锦宜更是惊喜地直起了身,忍不住出声道:“世子,您的病好了?”
谢只脚下一顿,朝她淡淡点了点头,目光随即越过她,朝坐在这列最后的施元音看去。
她埋着头,不知在看什么书,很专注。脸色红润有精神气,看来这几日城郊游玩过得不错,没有梦境里的半点疲惫和颓废。
谢只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心不在焉的往男席那边走。
连师锦宜都知道他生病了,那施元音肯定也知道,然而她知道,却一直没来看他。
谢只不由自己的心堵。
她果然不在乎他。
女席那边。
李明月用手肘抵了抵施元音,小声道:“世子今日怎么突然来听学了,我瞧着他面色不太好,他最近是生病了吗?”
施元音黛眉微蹙,“是生病了,感染风寒。”
“世子怎么说也是习武之人,怎会感染风寒呢?”李明月大为不解。
施元音莫名心虚,回道:“我哪知道,明月姐姐别问了。”
李明月耸耸肩,道:“不问就不问。诶对了,下学之后咱们去书阁买点新书吧,我听说游山居士又出新诗了。”
施元音点了点头。
日头渐高,夫子将文章读完,便散堂里。
私塾长廊上,李明月和施元音朝大门走去,各自的贴身女使提着书匣,紧跟其后。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突然,视野里闯入一抹红色。
迎面撞上谢只,施元音直接愣住了。
经历上次半夜三更送糕点的事,此刻她对谢只是唯恐避之不及,生怕他在李明月面前说出点不好听的。
“世子,你怎么在这?”李明月笑容尴尬。
自从心里不再惦记谢只后,每每想起几个月前的那段告白,她都恨不得给当时的自己两耳光。
谢只温声道:“来找她。”
这话是看着施元音说的。
李明月的眼神在二人之间来回徘徊一番,讪笑道:“原来世子是找元音妹妹呀,那我们先去后门等着,不打扰了。”
说完,“逃”似的溜走了,顺道拉上春喜。
这座长廊通向后门,周遭人少,十分僻静,李明月这么一走,空气仿佛静止了一般。
“世子的身体可大好了?”施元音先打破了这份沉寂。
“知道我病了,却一直没来看我,现在问候不觉着有些晚了吗?”谢只语气透着几分抱怨,眸中却尽是温柔。
“我……”施元音结巴了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了想,问道:“世子单独留我,是有什么事吗?”
谢只神色不自然地轻咳了两声,道:“是有件事,”他伸出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手上是裹好的卷轴,“这个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