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施元音疑惑。

“上回蹴鞠大赛赢来的，游山居士的画。”

“送……送给我的？”

“不然呢？”

施元音慢吞吞地接过画轴后直接打开，看着卷轴一角的署名和章印，眉眼一弯，随即又板起脸：“多谢世子好意，这画卷是世子得来的彩头，元音不能要。”

说完，双手递了回去。

谢只没接，漫不经心道：“又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再说了，本世子对游山居士并不感兴趣，收藏他的画轴做甚？”

施元音敛眸，“世子不想要，那就送给别人，元音是不能要的。”

“为何不能要？”

“……哪有那么多为何，我不想要，还不成吗？”

“不成。”谢只下意识反驳，反应过来，语气缓和道，“你不是很欣赏游山居士的诗画吗，这画卷难得，你若是不要，那我回去就只能丢到柜子积灰去。”

施元音犹豫，说道：“既然世子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收下了，世子没别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明月姐姐估摸着还在后门等我呢。”

说完，自顾自地要往外走。

“等等。”谢只连忙将人给拦了下来，短暂地沉默了片刻，“听说前两日你和温璟去城郊游玩了，开心吗？”

？？？

施元音抬眼，道：“世子突然问这事儿做甚？”

谢只也不知为何突然会这么问，估计是太心疼梦境里的那个施元音，以至于心有余悸到现在，一门心思的想施元音能天天开心。

他很少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是温柔，温柔到骨子里的温柔，带着几分不知从何起的怜悯，以及忧郁。

施元音垂眼不肯再看，怕自己会心软，冷着脸道：“挺开心的，阿璟一路体贴待我，是不可多得好儿郎。”

谢只攥了攥手，只觉无力。

他真是作死才问这些。

想她开心，却不想她因为别人而开心，想她过得快乐，却又不愿这份快乐是别人带来的，真是拧巴到了极致。

意识到自己的别扭，谢只不禁暗暗唾弃，思来想去，只有苍凉茫然的一句“你开心就好”。

施元音闻言，心中生出千般滋味。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谢只好像变了，若是以前他肯定不会说这种话的，倒不是他不会说，只是这句话不像是对她能说出口的。

“世子最近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施元音问。

谢只顿了一下，不走心地勾了勾嘴角道：“没有，不过是大病一场时做了个梦。”

“梦？”施元音蹙眉。

有直觉告诉她，这个梦是关于自己的。

“什么样的梦？”施元音问。

谢只眸色黯淡，沉声道：“挺奇怪的梦，梦里有个姑娘，总是为了别人委屈自己，过得不如意时却只会偷偷躲着哭。你说这个姑娘是不是很傻？”

施元音唇角翕张，“是…挺傻的。”

话落，就见谢只别过脸轻笑起来。

施元音怔了怔，蹙眉道：“世子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