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听说世子帮你出了头,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没和世子一起回席?”李明月神色八卦起来。
施元音错愕,“你怎么知道?”
“废话!”李明月翻了个白眼道,“这是我家,我哪能不知道。”
施元音顺着她话道:“既然这是你家,明月姐姐能不能把这件事隐瞒下来?”
“为何?”
“就当是为了世子吧,这件事传出去,于他而言也不好。”
近日王府庶子大有出息的风声几乎快将人淹没了,此刻谢只再传出些不好的事,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听者无心,说者有意。
谢只或许不在乎,但总有人在乎。
此时,花厅那边响起一阵热烈祝贺之声。
施元音循声去看,就见一身着红袍的高大男子站在长廊上,对着一群中年人作揖。
“他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裴宴。”李明月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在看见裴宴的那一刻,眼里全是光芒。
施元音回头见她这幅模样,突然恍了神。
这就是心悦一个人的眼神吗?
这些日子她确实从李明月口中听到不少关于裴宴的事,但更多的是听她吹嘘此人相貌,可今日一见,却令人匪夷所思。
——这个裴宴……实在普通。
甚至还没有温璟清秀,与谢只那就更不能比了。
可她却从李明月眼中看见了满心满眼的爱意和欣赏,是她从小到大从未见过的眼神。
纯粹而又美好。
施元音不由得微扬起嘴角:“恭喜明月姐姐,嫁得如意郎君。”
李明月收回视线,看着她道:“多谢元音妹妹,希望元音妹妹以后也能嫁给自己称心如意的儿郎。”
施元音微微一笑,沉默。
有那一日吗?
或许……有吧。
转眼就到十一月末。
整个上京城都在预备迎接新年,街头巷尾皆是一片喜气洋洋,谁知一则消息出来,宛若乌云笼罩整个上京城。
——元蛮进犯,旭阳城,富安城接连失守。
私塾。
施元音瞥了一眼屏风外的男席,谢只的位置已空了三日。
若是逃课玩耍,尤昌和络富安肯定会跟随,但这三日,这二人每日都是准时到的学堂。
既不是逃课,那谢只去哪了?
东院长廊两边种满了梧桐。
冬日入夜快,吃过晚饭就已夜色朦胧。
施元音领着春喜走在小径上,悠然散步消食,地上枯枝落叶无人打理,每一步都能发出轻脆响声。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
主仆二人转身去看,借着月色才堪堪看清。
——谢羽臣外披雪青色大氅,肩堆鹤绒,步伐极稳,有种身居上位者才有的感觉。
施元音反应过来,朝他福了福身子,道:“好久不见二哥哥,二哥哥今日来东院是给外祖母请安的吗?”
谢羽臣双手负背缓缓走过来,莞尔道:“正是,这几日朝中事务繁忙,多日不回王府看望长辈,今日来给祖母请安也是请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