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是有要事在身,外祖母能理解。”
谢羽臣微笑不言,默了少顷,问:“最近三弟可有回府?”
施元音怔了怔,抬眸道:“世子回没回府,我如何知道,二哥哥怎会想到来问我?”
“随便问问,”谢羽臣道,“这么晚了,表妹妹还不回寿安斋吗?”
施元音道:“晚上吃得有些多,趁着早冬园中景色甚好,就想多看看。”
谢羽臣道:“景色虽好,但上京城的冬夜寒冷,不小心感染了风寒,平添麻烦。”
施元音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道:“多谢二哥哥关心,元音要是觉着冷了,自会回屋的。”
谢羽臣默然,静静看了少女一会儿,才勾了勾唇,露出个笑来:“我突然也想在园中多逛逛,不如表妹妹陪我走一会儿吧。”
施元音犹豫地点了点头。
这条花树小径甚是僻静,蜿蜒曲幽。
谢羽臣身高腿长,却有意放慢脚步,让施元音能和自己并行。
无言行了好一会儿。
施元音缓缓侧首抬头去看谢羽臣。
他面庞的轮廓深邃俊美,一言不发时,总给人心事重重的感觉。
“二哥哥看着憔悴不少,最近朝中事务很繁重吗?”她忍不住问。
“倒不繁重,只不过边境连日传来的军报都令陛下苦恼至极,陛下在朝堂发了大火,我们做大臣的自不好过。”
“……二哥哥说的是元蛮进犯边境的事?”
“正是。”
谢羽臣缓缓低下头,定定的凝视着少女,没来由的说了一句:“过几日府中怕是会热闹一番。”
施元音疑惑道:“为何?”
谢羽臣道:“陛下已钦定这次北上的镇边将军,也就是顺安侯温旭温大人。”
“那又如何?”
“顺安侯与三弟是师徒,顺安侯出兵北上,随行的少年良将共有十二名,其中正好就有三弟。”
施元音步伐顿了一下。
难怪这些日子不见谢只的人,原来他是跟着顺安侯去军营了。
“那主君和主母可知道这事?”施元音问。
“保家卫国,父亲自是不会反对,但……”谢羽臣落寞一笑道,“母亲听说这个消息后,很是伤心,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母亲也只有三弟一个孩子。”
施元音抬眸,透过树梢的月光撒在男人脸上,衬得剑眉星目如高山般沉稳而又深邃。
他好像又成熟不少。
灾害无情,谢羽臣孤身一人在琼州那两月,见惯生死,也不知是怎样的毅力让他成功解救琼州于水火,坚持到回京的。
“二哥哥,你也是主母的孩子,不管是世子还是你,在主母心里都是重要的。”施元音没来由的想安慰他。
谢羽臣眸色沉沉,不发一。
二人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寿安斋大院。
福嬷嬷正好从屋中出来,见谢羽臣和施元音肩并肩进院门,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默了须臾,她才出声:“二公子来了,老太太还未歇下呢,您是来给老太太请安的?”
施元音闻声,不着痕迹的与谢羽臣拉开了一点距离。
谢羽臣垂眸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在避嫌,心底不由得微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