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顺安侯营帐,入目先是边境的地图,往里走,帐内几个中年人正在聊天。
一年多没见,施元音差点没认出哪个是温旭,若非谢只先行礼唤了句师父,她是万万不敢想这个眼前那个胡里拉碴,满脸皱纹的人会是温旭。
与面对士兵时的严厉不同,或许是温旭膝下只有一女的缘故,温旭待温璟很是温柔和煦。
“你这孩子从小身体弱,怎还特意来北境看我,当心这北境的寒风吹着,感染风寒不是小事。”温旭道。
“不碍事,其实这次来北境除了看望大伯外,也有件喜事要告诉您。”
说着,温璟牵起一旁施元音的手,微笑道:“我与元音定亲了,母亲说等大伯凯旋回京后,再办婚宴。”
谢只微微侧首,不着痕迹地斜了眼二人,很快又收回视线。
温旭半眯着眼打量施元音一番,道:“说起来我常听你母亲夸你的这位新妇,说她行事稳重,端庄大方,与你更是情投意合,我瞧着她也与你甚是般配,你们二人若能结为夫妻,倒是段佳缘。”
施元音朝他福了福身子,颔首道:“多谢顺安侯夸赞。”
温旭道:“以后就是一家人,称呼倒也不必如此生疏,你可随阿璟唤我一声大伯。你们都坐下吧,这边境冬日寒冷,我让人备了热茶,你们喝下好暖暖身子。”
话音刚落,就听营帐外传来动静。
——“父亲,我听说阿只哥哥和阿璟来了。”帐外有女声传来。
施元音转身看去,就见温繁荣撩开帐帘进来。
今日的她身着正红色绒缎披风,甚是明艳,好似个大红灯笼。身后还随行了两名带刀武婢。
温繁荣见到施元音也在,顿时垮下脸来:怎么你这小丫头也来玄虎城了。”
她语调散漫且不屑。
温旭蹙眉,沉声道:“繁荣,不可无礼,以后她就是你的二弟妇,是咱们温家人。”
温繁荣瘪瘪嘴,转而凑到谢只身边,笑靥如花道:“阿只哥哥可算是来玄虎城了,我本想着去琼州找你的,但我父亲不让我乱跑,这下好了,你来了就能陪我到处走走,这日子就不无聊了,”
谢只冷着脸,本不想搭理,但瞥见温旭递来的眼神,勉强回道:“边境战乱虽平定,但却并不完全太平,还是待在军营为好。”
“可是……”温繁荣蹙眉。
“谢只说的不错,”温旭打断她的话,“元蛮退兵不过两月,你们来了玄虎城,就得小心为上。”
夜色来临。
顺安侯命人在东营帐备下筵席。
寒冬少不了酒,席间酒过三巡,施元音却还滴酒未沾,倒也不是她不想喝,只是北境的酒太烈,她实在喝不惯。
众人边吃边说起来,温旭笑声浑厚:“说起来繁荣今年也有十七了,不知不觉都是个大姑娘了,你瞧瞧你二弟弟都有新妇,你打算何时定亲?”
“父亲多嘴问这一句,您明知我心悦谁的。”温繁荣看向谢只。
谢只木箸一抖,炙鱼掉落在食案上。
没心情吃了。
“师父,我方才在帐中听闻元蛮还有余孽藏于玄虎城?”谢只生硬的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