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只大约猜到他此番来意,将手中书放回床柜,沉声道:“我是心悦施元音,但你是祖母她老人家看中的郎胥。”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温璟苦笑,道:“谢老太太能看中我,是因为我的家世,元音她愿意与我定亲,则是谢老太太的意思,若我不是温家二郎,与元音定亲的就会是别人,而那个人无论品性,元音或许也会愿意嫁。”
谢只半压着黑眸,扯了一下嘴角道:“没想到温二公子居然能如此明白,不过这些话温二公子同我说好像没什么意义吧?”
“若是世子不是元音在乎之人,那我来找你说这些话确实没有意义。”
谢只倏时抬起头,定定看着他道:“你说什么?!”
“元音总把自己的心思藏得很深,哪怕是相处久了也不一定能完全了解她,但世子昏迷不醒的那些日,我第一次从元音眼神里看到了紧张和不安。”
温璟叹了口气,神色不由自主的落寞,“世子在元音心里是不同的,至少在我看来。”
谢只放在被褥上的双手攥紧,许久没有再起波澜的心此刻暗潮汹涌。
“你的这些话,我能相信?”他嗓音低沉,带着不可名状的克制。
“我说这些话,不是为了让世子相信的。”
“那你跟我说这些是为什么?”
“这也是我第二个疑惑的,回琼州城前,世子已选择帮助我大伯留守玄虎城,既然已作出选择,世子为何会在我们遇难时突然出现?”
谢只沉默。
这个问题温璟不是第一个发现的,前日李彦就已问过,当时他并未明言。
毕竟将梦境当真这件事,他曾和尤昌络富安说过,结果就是被二人毫无疑问的嘲笑一番。
“有人告密,所以我才能及时赶到。”谢只说。
“回琼州城路上,我听李校尉说崔涉残兵是将元音当成了大姐姐,所以策划绑架一事意图威胁我怕大伯退兵元蛮边境。崔涉残兵劫官道,想来是有孤注一掷的念头,既如此,这计划肯定得保密布下的,若是有人告密,那肯定是崔涉残兵中有卧底?”
谢只从他语气中听出几分质疑,冷笑道:“温二公子怎突然搬出官府审问那一套,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温璟脸色紧绷,回道:“当然不是,我只是在想,世子前一晚已决定留在玄虎城,且陪我大伯吃酒到凌晨,卧底肯定是第二日,也是我与元音出发回琼州城后才来告密的。官道距离玄虎城至少有五里地,卧底是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先向世子告密,然后又跟随大队劫人的?”
谢只面色渐渐沉下,敛眸不言。
这么多日过去,这套敷衍之词不知骗了多少傻子,总算有一个不傻且发现其中疑点的人了。
温璟见他迟迟不语,温声道:“世子能及时赶到救我与元音性命,我万分感谢,自然也就更想了解世子为何能及时出现,不知世子能否解我疑惑?”
谢只抬眸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说道:“这件事算是一个秘密,说出来温二公子可能会觉着匪夷所思,不过信与不信全凭你。”
温璟皱着眉,“世子请讲。”
“这得从很早之前说起,自我初见施元音不久之后,我就开始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这些梦……全是关于施元音的,虽然零零散散,但却像真实发生一般。”
“世子的意思是,那日你能及时出现,是因为梦到了崔涉残兵劫道?”
温璟神色有些呆滞,一副半信半疑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