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没有立即回答,谨慎地瞧了瞧戴她边上帷帽的女子,见她身上的苏绣锦袍价值不菲,心里差不多有了个数。
“回姑娘,在花园小阁呢,小的这就带您去。”
小厮不敢怠慢,转身领着二人往楼上走,与此同时,先朝边上的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当即会意,趁着施元音和春喜不注意,悄悄绕过先抄近路去了花园。
到了小阁慌慌张张敲门,来开门的尤昌神色微醺,一脸不耐烦道:“敲敲敲,敲什么敲。”
“尤公子见谅,小的原是不敢打扰的,但适才瓦肆外头来了个女子,说是来找谢世子的。”那人回道。
尤昌皱眉,“女子?谁啊?”
“那女子戴了帷帽,小的看不清长相,不过瞧她穿着,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的。”
不是普通人家……那就是王府?
尤昌神色霎时一变,酒顿时醒了大半,不管门还开着,转头就朝屋里跑。
戏台还在高唱着,满室热闹,软椅上的男人一脸倦怠,指尖吊着一瓶小酒。
尤昌急吼吼凑上去,紧张道:“谢兄,大事不好了。”
谢只的视线从戏台慢悠悠转移,眉眼间尽是酒后的迷离,“怎么了?”
“有人来找你,瓦肆小厮说瞧着像王府的人!你说会不会是王妃来了!”
谢只冷嗤一声,浑不在意道:“你疯了吧,我母亲怎会来这里。”
尤昌顿了一下,细细想想还真是,这才松了口气道:“不是王妃来找你就好,吓我一跳。”
话落,屏风外忽然传来清凌凌的女声。
“‘不是母亲来就好’,那还真是如尤二公子愿了。”
谢只执酒的手一顿,寻声看去,就见施元音绕过屏风款款走来。
她今日穿了一身樱色襦裙,绾了个堕马髻,一张小脸未施粉黛却嫩似三月梨花。
春喜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一顶素色帷帽。
主仆二人神色自若,像是说好的一样,不似来找茬的,更似来赴宴的。
谢只面色一僵,登时坐直身姿道:“你怎么来了?”
施元音不答,先是在他身侧落座,而后看着戏台道:“世子可以来听戏,我为何不能来?”
谢只:“……”
尤昌察觉气氛有些不妙,本想缩在一旁闷不吭声的减小存在感,谁知施元音却忽然转头看着他说:“尤二公子好久不见。”
“好…好久不见。”尤昌垮着脸笑。
“听说你年初成婚了,那时我不在上京,还没来得及道声贺呢。”
尤昌总觉得她话里有话,为了不落套,干巴巴笑道:“没事,没事,反正我成婚时谢兄从北境捎了不少贺礼。”
“是吗?”施元音轻瞄了眼谢只,转而又看着尤昌道,“世子是世子,我是我,他送了怎就代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