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满满这样说,张小巧温柔一笑。
他虽是村长夫郎,但受了自家妻主的影响,也变成了一个热心肠的人。平时村民们来借东西,他都愿意借给她。
用妻主的话来说,就是“都是穷苦人,能帮一个是一个。她们愿意来找村长,就说明她们心里有村长,若是连请求帮忙都不愿意,就说明她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不保。”
“你们女人干活的工具,我都不懂,你自己过来看吧……我们家都是妻主管的。”
张小巧领着李满满进了院子里。
看见村长家打扫干净的院子,阔气宽敞的三间大屋,旁边还搭着一个纳凉棚子,李满满不免有些激动。
心道,以后她绝对要她们家建造更舒适更宽敞的屋子。
村长家的农具都放在西屋的仓库里,跟着张小巧进去,看见门后摆放整齐的干活农具,李满满打心眼羡慕起来。
村长家里的零碎工具也不少,干农活的都是又好又耐用的新农具。不像其他村民家里的,农具又旧又破,还在用。
李满满从木箱子里找到一根废弃的细铁棍,向张小巧道谢后,便离开了。
村长刘大白曾经是村里身体最强壮聪明的女青年。因为仁厚能干,年纪轻轻就当上村长,后被张友梅她娘看中,和她家结了亲。
刘大白娶了张小巧之后特别疼爱他,除了做饭,什么话也不让他干。下地种田,洗衣服都是她,两口子恩爱有加,成为了村里的一桩佳话。
村里也有人背后骂张小巧是狐狸精,说他迷住了刘大白,男人怎么能不下苦力……而今天见到张小巧,李满满明白过来他是哪类男人了。
他给她的感觉,很像现代那些温柔善良的漂亮姐姐,也难怪村长会一直宠爱他了。
李满满刚从村长家出来,就被村里一位手里提着镰刀,头顶草帽的长发女青年拦住了。
“李满满,听说你发达了,”
“整天偷偷往刘槐花家里带吃的,是不是真的?”
李满满听到这句话,噗嗤一声笑了。
“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女青年认真地看着她,挠着头开始回想。
“哎……那个谁说,之前秋苗偷偷拿衣服遮住,在肚子下藏了一只鸡,给刘槐花家送去了。”
李满满再次忍不住笑了。
“秋苗怀孕那么大的肚子,怎么可能藏得下一只鸡。”
她有些哭笑不得,两只手掌一拍打,又道:“姐啊,我家连田地都没有,上哪去买只鸡啊?”
“连根鸡毛都没有!”
她倒是想给秋苗炖只鸡补补身体。
女青年不好意思地笑了。
“那是我搞错了,是我爹听王牛说的,她还说你天天往山里跑,是发现了金矿。”
李满满彻底无语。
“要是真有金矿,还能轮到我发现吗?”
“人家天天放牛放羊的,能看不见吗?”
女青年憨憨一笑。
“你说的也是。”
和女青年分别后,李满满才想起这个女人叫燕子,也是她们村的。
从小没读过书,脑子特别单纯,单纯到有些傻的那种,别人说什么她都信,被村里人叫做二顺子,就是“傻瓜”的意思。
村长家离张友梅家很近,两家都在村子广场口,处于前后排的位置。不过,张友梅家的地更平整,开阔,气派一些。
前些年,她跟着人去外面做生意,赚了一大笔钱,回来请风水师挑中了村里最好的一块地盖院子。
接着,她就买田置地,成为了五福村最大的地主。
从村长家回去,必须路过张友梅家。李满满走到张友梅家门口,发现她家真是有钱,和土财主一模一样。
漆红的大门两旁还分别装了两个石狮子,虽然小得和人的脚一样,却足以说明了她的财力。
听说她把宅子买到了县城里,这可把村里有些人嫉妒坏了。而她之所以还住在村里,是因为她生病瘫痪的老娘,说什么都要在五福村安度晚年。
而村里所有人不知道的是,其实张友梅心里还有一个放不下的人,那就是她的二儿子张甜水。
当初她儿子这门亲是她找下的,至今她都觉得亏欠她儿子。
还有一点忘了补充,张友梅有三个女儿,两个儿子。大女儿张大凤,二女儿张二凤,小女儿张三凤。
张大凤做了镇上的捕快,张二凤考取了功名做了巫山县县令,她的大儿子嫁给了县城最大瓷器行老板做了第六位侧夫,日子过得算是富足。
“李满满,”
“你手里拿着什么?做什么去?”
李满满正面向张家敞开的大门,往里面好奇地瞧。没想到被背着双手,悠哉出门的张友梅逮了一个正着。
“婶,”
李满满一笑。
“我回家干活去。”
张友梅身着一身简单的灰衣短衫,两只肥胖的裤子扎进了黑色靴筒里,看样子是要出去。
她长着一张国字脸,眉清目秀,人已经上了中年。脸颊发腮,下巴两边生出两道明显的沟壑,却依旧精神气十足。
李满满又想起记忆中,张友梅曾经上她家牛棚。
带着村里几个人警告她不要染指她儿子,否则就把她扔到河里喂鱼。
当时李满满又怂又怕,被教训了一顿,家里的东西被打砸破坏。牛棚顶差点被掀翻,是秋苗哭着跪在地上请求,才放过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