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程绍觉得,纪辞会挨棍杖那是一点都没出乎意料,有时候就连自己都被他某句话噎得够呛,更别说萧洵那个火爆脾气。
“玉玺的事不能拖久了,若是还不能引出林叙风,只好……”
萧洵想到这里,不由得心中一痛。
只好以棠儿为饵了……
“阿嚏!”
“怎么的,打了这么多板子,给你打出风寒了?”
林叙风没理身后的刑官,强忍着背后的伤痛缓步走出了天牢。
此时林叙风觉得,以前对萧洵的性情不以为然。可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必须得早点带萧寒和阿棠离开了,再拖下去还没等到被发现,就会先被各种理由打死。
下次劫狱,试试先敲晕好了……
翌日,清晨。
初棠睁开了眼,浑然惊得头皮发麻。好家伙,她们当真盯了一夜?
蹙了蹙眉,初棠镇定自若道:“我醒了,你们退下吧。”
两名宫女应了一声“是”就退出了白薇宫,紧接着丁香拿着一摞书跟了进来。
“郡主,这是您要的话本。”
话本?那日随口与萧洵说的话,他竟然当真了?
其实…他正常的时候也挺正常的……
丁香端着手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瞧着她的模样,其实她自己也感觉得到,自从那件事以后,初棠对她的脸色比以前更冷漠了,甚至有时候明明自己就在她身旁,她却什么事儿都自己亲力亲为。
“外面在干什么?怎么这么吵?”
听到嘈杂声,丁香抬着眼睛朝外面凝望过去,道:“郡主,宫里新进来了一批将士,定是程统领正带着他们入宫呢。”
初棠惶然:“为何突然招揽这么多兵马?”
“这个…”丁香语气变得沉重:“奴婢就不敢妄自议论了…”
“哦。”
初棠冷着脸,自己走到妆台上,拿起梳子就梳起来,这古代的发髻她是真的不会捯饬,不过好在她也不喜欢那些样式,所以平日里随意的盘起来就行,拿一两只素雅发簪固定,又轻便又好看。
主要得是轻便。
“初棠!在干嘛呢?!”
听到这桀骜不驯的声音,初棠就知道是她来了,头也没回道:“赤云,我梳妆呢。”
丁香看到她来,本是柔弱的眼神立即起了戒备。还未等她另一只腿跨进来,便伸出了手拦住了她,凌厉道:“皇上有令,不允许任何人进这个屋子。”
什么什么?
一个宫女敢揽我赤云的路?
赤云双臂环抱,朝她翻了一个白眼,不屑道:“你以为你是谁?敢拦我?”
丁香依旧站立如松,一副倔强的模样。
赤云沉着脸道:“初棠?不管管她?”
初棠挽好了头发,又开始描眉,悠然道:“她是皇上派的人,管不了。”
赤云:“那你出来!”
初棠:“我出不去。”
咬了咬牙,赤云质问:“怎么着,你的意思是,我一个贵妃,你一个郡主,咱俩得学会向她低头?”
初棠清淡淡地道:“不是咱俩,是你一个人,我已经学会了。”
忍了一口气,赤云朝丁香硬声道:“行,我不进去了,你去给我端一把椅子出来,我就坐在这儿跟她聊聊天。”
丁香:“…………”
赤云等了好半晌,没有看见回应。初棠却起了身,搬着椅子走到门槛处放下,有意似无意道:“这种粗活还是我来干吧,别委屈了丁香大小姐。”
丁香只觉得有苦说不出,她也不想这样,可萧洵的命令却又不敢违抗,他明确的提醒,别让任何人接近初棠,尤其是赤云。
初棠放好了椅子后,又自觉的进了白薇宫。
赤云坐在椅子上,调侃道:“还真别说,你干起粗活来还有模有样的。”
这种话丁香听着都觉得有些微恼,仿佛自尊心受了挫。可初棠却一脸淡然,轻笑道:“真有眼光。”
说的没错,我就是干粗活干大的。
说着,初棠又搬了一个椅子放在门槛之内,就这样对视着赤云的方向坐下来,两人仅隔着一个门槛的距离。
赤云随性惯了,当真是张口就来:“怎么样?秋水的话,你信么?”
“………”为何她还是这般口无遮拦,昨日当真没有吸取任何教训么?
微微一笑,初棠轻声道:“丁香,你去给我泡一壶茶。”
丁香听得两眼放光,终于给她机会了?
可眼下赤云在这儿该如何是好……
罢了……她俩都这样聊起来了,多她一个简直跟没有一样。
“奴婢这就去。”
见丁香走远后,初棠才冷肃道:“不管信不信,我都会帮你的。”
怎么?赤云心念着,自己的小算盘被她识破了?
其实她想着,这辈子若是能得萧洵的宠爱,皇后之位她也无心去争。可自从来了个慕容婉,横竖怎么都不舒坦了,若是不把她踩在脚底,她也总有一天会想办法捏死自己吧?
想压垮慕容婉,如果能得到初棠的帮助,那可真是犹如神助。本想因堕胎之事来招揽她,可她却来了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
“为何?”赤云问。
初棠轻笑:“你忘了?你帮我夺回过千钧令,还助我逃离了他的魔爪…”
若是没有你的帮助,我怎能遇到林叙风,恐怕早就沦落在深宫之中了吧。
这件事,赤云根本没放心上,当时哪有什么好意啊,只顾着想赶她走而已。想到这里,赤云忍不住自嘲:“我可没那么多好意,你可能误会了什么。”
初棠笃定道:“不管你是不是好意,总归是帮了我,我也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