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君注意到,何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工作比之前还要积极。有些事以前都是陈月君催了再催,何平才肯动一动的事。现在,何平比陈月君还积极还主动,根本不用陈月君问,何平已经做完。
陈月君虽然很高兴她有这样的变化,但很想知道一下为什么。但最近宴请的安排太多,陈月君没时间问何平,只能将这个疑惑压进心里,等有机会再问。
何平的酒量一般,和客户喝酒这种事,大多都是陈月君在应付。可最近几次宴请甲方,何平总喜欢冲在陈月君前面,帮她挡酒,陈月君拉都拉不住。
汪一成了随时待命的专职代驾司机,一接到陈月君的电话,就赶去接她们。
汪一送陈月君回家后,在送何平回家的路上,忍不住埋怨起何平,“你酒量没有陈总大,逞什么能。”
何平迷迷糊糊的说:“不是逞能,是分担。”
汪一看了一眼何平不再说什么。他按下按钮,将何平那边的座椅靠背放倒,让她躺平,能睡得舒服些。
很快到了何平家楼下,汪一想把何平摇醒,可摇了几下都没将她摇醒,干脆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
汪一摇下一点车窗,撑着脑袋打起瞌睡来。
何平迷迷糊糊醒来,看了一眼身边的环境和坐在一旁的汪一。
“小汪,醒醒!”
汪一没睡特别沉很快就醒了,“你醒了,”他从侧门拿出一瓶水,拧开盖递给何平:“渴吧,喝一口再上去。”
“谢谢你!”何平接过水喝了一大口。
“我……回去了。”汪一推开车门,准备走。
何平一把拉住汪一,“这么晚了,留下吧,艾艾在学校,家里没人。”
…………
陈月君找了一堆幼儿园,都不满意。
聂南和宝儿都到了要上幼儿园的年纪。
聂良平来北京,说要接聂南回江城。
聂莉死活不肯,“北京的教育资源还比江城差吗?”
“我户口不在北京,将来南南要回江城考大学,得适应江城的学习氛围,再说,他上了幼儿园,我轻松……”
“不行,在这里上完幼儿园再回江城,不差这几年,宝儿也要回江城的,留在北京不现实。”聂莉看了一眼正在陪聂南玩的宝儿,“回江城,她就是君君亲生的,留在北京……”
陈月君没想过这个,她不认为这个会影响到宝儿对自己的判断。
“妈,我正在办人才引进,争取将户口落在北京,宝儿可以留在北京上学。”陈月君向聂莉解释。
聂莉翕动一下唇,“我去做饭!”
陈月君等聂莉进厨房了,才问聂良平,“小舅舅,你们集团……”
“嗯,怎么了?”
“业务还稳定吗?”
“稳定,我们是龙头企业,清洁能源设备和技术,离不了我们公司。而且,我们现在也在做投资,整合资源是我们下一步的发展方向。怎么样,你想……”
“嗯,可可他们公司想追一笔投资给我,但他们公司手伸的太长,我们的自由度很差。我想怎么能慢慢将主动权拿回来。”
聂良平叹了口气,“这可不容易。你的财报我看过了,我可以投你们,但他们不一定愿意减少占比。”
“有的谈吗?可行吗?”
“事在人为,没什么不能谈,不能做的。”聂良平往沙发上靠了靠,“无非是花点时间嘛。你现在知道,屁股决定脑袋了吧。不管刘可可之前和你的关系有多好,只要涉及利益,都要放一边。我也一样,我们只能不停地往前,速度可快可慢,但不能停。”
“小舅舅,我有些后悔了,如果一直只做一个小工作室,也许没现在这么累。”陈月君忍不住感慨地说。
“不一样,乐趣不同,意义也不同。”聂良平和陈月君聊天时,目光一直落在阳台边的聂南和宝儿身上。
聂南走路走的晚,走两步跌一跤。宝儿像个小保护神一样守在聂南身边,很紧张地跟在聂南旁边。
“怎么样,当妈的感觉还不错吧!”
陈月君指了指聂良平,又指了指自己,“隔着辈儿,单亲老爸和单亲妈妈。你当两回单亲老爸,感觉不错吧!”
他们俩人对视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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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庆生最近有些焦头烂额,庆生爸爸病了。她在公司、家、医院三个地方来回跑,脾气越来越暴躁。
聂磊看到现在的梁庆生,仿佛看到了几年前的聂莉,经常为一些小事莫名其妙的发很大的火。
有一次聂磊因为忘了将换下的衣服放进洗衣机,被梁庆生骂了一个下午。
郑立也逃不过,常常因为一些小事,被梁庆生追在屁股后面骂。
聂磊变得不喜欢回家,不是待在学校就待在医院陪外公。
庆生爸爸戴着呼吸机,看着聂磊,扯下一半呼吸罩,对聂磊说,“磊磊,太晚了,回去吧。”
聂磊屁股朝外挪了挪,举着手机,没理庆生爸爸。
“磊磊,回家!”
“外公,我不回去,妈妈在家总发脾气,烦死了。”
“这次考的怎么样?”
聂磊举起的手机放了下来,瘪着嘴,摇了摇头,“英语刚刚及格,妈妈又要不高兴了。”
庆生爸爸重新戴上呼吸面罩,深深吸了口,“没事,没关系。”
聂磊轻声说:“我不想上重点高中。”
庆生爸爸闭着眼睛,像没听见一样。
聂磊摇了摇庆生爸爸,“外公,听到了吗,我不想上重点高中。”
庆生爸爸点点头,“跟我说没用,跟你妈说。”
聂磊将手机放进书包,撑着脑袋发起呆来,好半天他才站起来,“外公,我回家了。”
“路上小心点!”
“哦!”
聂磊从医院出来,背着书包,朝地铁站慢慢走去。
聂磊走到地铁口,手机响了起来,聂磊拿出手机一看,是妈妈。他秀气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