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今天不是还有假吗?怎么把警服穿上了。”
刚踏上车,杜培泽一眼就看到了一身制服穿戴整齐的郑耿,可杜培泽明明记得郑叔叔的假期还没结束,所以才同意的让郑耿送他去警察局汇报情况,可看现在这样子,杜培泽心里隐隐感觉有些不安啊。
“嗯,早上我去了趟局里,跟进情况,你先上车,把门关上说。”
郑耿弹了弹手上已经抽掉半截的烟灰,一股愁雾从口中吐出,说话时全程没有看着杜培泽,但杜培泽能感觉出来,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可能出现了变故。
“是证据不足吗?”
顺着郑耿的话,杜培泽坐上车,把门关上,这才继续往下问。
他的目的无非就是让孙德彬能得到应有的制裁,杜培泽能想到的最糟糕的情况无非就是孙德彬又一次瞒天过海,逃过法律的制裁,继续逍遥法外,为害人间。
“证据很充足,完全足够把那小子送进去,包括他的那些同伙。”
说完话,郑耿又抽下一口,把剩下的半截烟抽到只剩一点,将其摁灭,吐出最后一口烟雾,这才发动汽车。
“那不是好事吗?怎么看着您还是闷闷不乐的?”
这个结果已经是杜培泽想要的了,可郑耿的反应却说明,这之外必然还有其他让郑耿感到棘手或是难以接受的地方,杜培泽不想猜,便直接问了出来。
“因为他们进去不了多久就能出来。”
车刚起步,等烟味稍微散散,郑耿便关上了车窗,打开空调,将风速调到最高档,同时还打开了车载音乐,一首摇滚,一时间车内无比嘈杂,与郑耿的平静截然相反。
“恶意绑架,强奸未遂,持刀伤人,这都是录像有的,还不够判个十年八年的?”
果然是出了岔子,这下杜培泽可不淡定了,要知道他刚洗澡的时候还因为手上的伤口感到别扭呢,现在杜培泽得知孙德彬连判罚都可以轻松逃避,他当然不能接受。
更何况,这道刀伤,尚且还是孙德彬做的所有坏事中最轻的一件,这都能只进去待一会儿就出来,那法律在他那里算什么?监狱又算什么?主题酒店吗?
“我先问你个问题吧,你是怎么知道我今天还在休假的。”
没有直接回答杜培泽的问题,郑耿反倒是用一个听上去毫不相干的问题堵了回去,在想清楚这个情况的时候,郑耿比杜培泽的反应还要激动,也很能理解杜培泽的心情。
作为孙笑川的儿子,孙德彬仗着他爹为非作歹,早已是郑耿的眼中钉,多次作案都能被他偷梁换柱的逃脱,现在眼见着孙德彬又将故技重施他却无能为力,怎能不上火。
“不是您告诉我的吗?问这个做什么?”
杜培泽一下子被郑耿问懵了,他还以为是郑叔叔被孙德彬的事气昏了头,连自己之前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而且这听上去,和判孙德彬的案子没有任何关系啊。
“没错,是我告诉你的,可我没告诉过孙笑川那个老狐狸,我休假的时候也没听说过有人来找我而我不在的事情。”
自从凌晨和孙笑川碰面结束,郑耿就总感觉有些不对,一直到躺到床上的那一刻,郑耿才惊觉,他从未公布过自己这段时间休假,也特意不让别人说这件事。
但是孙笑川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就能脱口而出直接问这时候自己是不是应该正在休假,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所在了。
“你的意思是,你们内部有眼线?”
几乎在郑耿说完话的同时,杜培泽就明白了郑耿话里的意思,郑叔叔自然不可能无故聊起无关的话题,他突然提起这个,必然与他们正在讨论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如果这么说,杜培泽就能明白郑叔叔把车里的环境弄得这么嘈杂的原因了,难不成是怕这车里都有监听?这可是郑叔叔的私家车啊,孙笑川真能做到这个程度吗?
“和你聊天就是轻松,一说就通,不过你想的还是简单了,几个眼线掀不起什么风浪,怕的是已经有人被那老狐狸腐蚀了。”
会有这种猜测,不是郑耿的突发奇想,而是早有察觉。
就算不提孙笑川,多少次局子里接受到指名点姓孙德彬且提供对应证据的举报,就是次次都能以证据不足,或者是恶意诽谤的理由让孙德彬无罪释放。
这其中有不少,郑耿也有过跟进,许多证据里孙德彬的面容清晰可辨,几乎可以断定他就是主要嫌疑人,可为什么每次都能让他逃脱?郑耿可不认为这是巧合。
直到这一次,郑耿相信一向老实本分的杜培泽绝不会对他撒谎,并且提供了足够的证据,无论怎么看这次孙德彬都逃不掉,郑耿也是为这事高兴的起个大早去跟进情况。
但就在郑耿怎么看孙德彬这次都逃脱不掉的时候,接到的通知却是,视频证据无法作为充分条件,并且需要仔细鉴定是否有剪辑痕迹,还需要时间进行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