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很好的避免了莱诺半夜发疯,一时兴起闯进旁边的房间。现在得多走几步,莱诺清楚自己是没有那个耐心的。
再说了,谁好奇一个装模作样伪君子的房间!
莱诺对教会那帮人向来是有偏见。
可惜了,如果不是这位祭司大人还习惯性的端着架子,没深刻认识到莱诺精神病的本质,不然现在一定会反手给他一个中指。
把人逼走后,莱诺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接着他动作利落地爬起来,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他还没问萨拉她家在哪。
可恶。
现场都不看,他又不是神仙。
敲了敲自己的头,肯定是太激动所以忘了。
现在追下去的话或许还来得及。
他倒回去,翻了个身寻找适合的姿势,然后伸手去摸桌子上的纸和笔。
没摸到。
他瞥了两眼,没看到,大概都被收到角落的箱子里去了。只好叹了口气,暂时放弃这个想法。
但是倒回去之后翻来覆去就是不舒服,心里憋着口气。
妈的,他的笔和纸!他的沙发!
虽然从外表看,莱诺活得很随便。但是他这个人特别讨厌条条框框,会忍不住把所有的规则违反一遍。
就算他安安静静待在角落里,你一眼看过去的时候也会得出这样的一个结论:这个人一直躁动不安。
翻来覆去的骂了十多遍,人才平静了点。他松了松领口,思考自己把火柴放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要一把火烧了这个房子!烧死伊莱亚斯那个混蛋!这个垃圾世界还能不能让人痛快活着啊。
最后这个计划因为一时想不起火柴的位置而搁浅。他也没费神爬起来找。
没事,早晚有一天东西会自己出现。莱诺安慰自己。
同时他发现另一件事。好了,现在追不上了。
可以安心躺着。
但他刚闭上眼准备放松一下,就听见门吱呀一声开了。
“你要出去?”他没回头。
伊莱亚斯没回。
“刷——”他拉开了窗帘。
莱诺立刻捂住自己的眼睛,像被拖到阳光下暴晒的可怜吸血鬼一样惨叫起来。
“太刺眼了!!伊莱亚斯!”
同时拼命挥手叫人把窗帘拉上。
伊莱亚斯没搭理,自顾自地整理了一番袖口。
他穿的是新衣服——大概是叫人打扫房间顺便买的,莱诺痛心自己的钱又少了——一件白色衬衫和灰色马甲,显得他肩宽腰细。
下穿着长裤,还系了绑腿。同色外套搭在手臂间。
一副要出门的打扮。
莱诺从沙发上探出头来,坦然打量面前的人。他看见青年露出来的小臂上布满金色花纹,想必身上有更多。
这东西给人一种庄严崇高之感,大概是之前在教会时纹的。
但纹起来很痛。教会压根不会给你止痛,还美其名曰是神圣的赐福。莱诺嗤之以鼻,没被痛死算幸运的。
不得不说,有一种斯文败类的美。他在心里瞎扯。
“我很擅长挖眼睛。”伊莱亚斯冷不丁地开口,声线带着点警告。
莱诺吓了一跳,发现人压根没回头看。也不知道是不是脑袋后面长了眼睛,怎么还能发现他在看呢。
他倒是不想想自己的视线那么明显,伊莱亚斯又不是个瞎子,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他嘴贱地回答:“看两眼又不会死。”
伊莱亚斯穿上外套,回过身,发出一声冷笑。
“我还以为你有洁癖呢。”莱诺眯着眼睛看去,窗帘一拉,便能在阳光中看到飞舞的灰尘。他忍不住捂嘴咳了两声。
室友眼皮都没掀一下,“我没有洁癖。”
莱诺:?
你看看你做的事,摸着良心再说一遍?这也叫没有洁癖?你骗鬼还行,骗他可是不够格。
像面对一个难缠的小孩般,室友叹了口气,解释:“我只是平等的讨厌一切。”
这听上去有点装逼。
莱诺差点就说出口。但是想到伊莱亚斯动起手来那副凶残的样子又咽了回去。
这人不怕痛,他还怕痛呢。
“所以,你也走过东边?”这是一种带有暗示的询问。不懂的人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伊莱亚斯这次打起了一点精神,点点头。他脸上的神色大概可以理解为“你终于有点成长了”,让莱诺很不爽。
他觉得手痒,很想动手。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室友的神色又变回了“你有病就去治”。
他这人大概就只有三张面孔,另外一张是“本大爷在耐心听你说屁话”。
“我知道该往哪里去,你不是打算去吗。”虽然是疑问句,但用的肯定语气。同时伊莱亚斯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表示他才换上的衣服不想和莱诺打架弄脏。
“你要去?”莱诺却完全没在意室友不想打架的暗示,他满脑子都是这人刚刚说的话。
天啊刚才前任祭司是说了些什么吗?
肯定是吧?他还没耳聋。
虽然只认识了半天不到,但就伊莱亚斯这种人,对任何事物都没有喜好。现在居然想和他一起去做找猫猫狗狗之类的工作!
不是莱诺反应夸张,刚刚伊莱亚斯还在说“我只是平等的讨厌一切”!
莫非他突然发现自己喜欢金鱼?
这简直和莱诺决定不当私家侦探一样难以想象。
注意到莱诺逐渐惊恐的眼神,伊莱亚斯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大概是不理解莱诺那颗让人费解的小脑袋瓜里又想了些什么吧。
他总是能把一些奇怪的事情联系在一起。难不成私家侦探实际上是连连看成精?
“还走不走?”伊莱亚斯不耐烦地催促。
最起码在他改变主意之前,得出门吧。
莱诺还处于晃神状态,差点撞到门,“我去换个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