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芳摆摆手：“回去我更惦记。”
陆湾也表示自己不走，要等着嫂子出来。
“妈，湾湾还得去学校，你回去看着她上学。”
刘翠芳这才想起来，看了陆湾一眼。
陆湾摇了摇头：“嫂子不出来，我真没心思，妈，大哥你们就让我在这等嫂子出来吧。”
……
最后刘翠芳拧不过陆勋，先去休息一会，想着在准备准备东西，陆勋和陆湾继续守着。
就在刘翠芳离开没两分钟，小护士又在手术室里出来了。
陆湾紧张的抓紧了陆勋的手臂，总觉得护士出来不是什么好事，这已经是第四回了。
面两回一次拿了药，一次拿了血浆，第三回说再去请什么专家大夫。
这又是干啥。
察觉到陆湾的紧张，陆勋安抚的拍了拍陆湾的手。
接着紧跟着护士问了一句：“同志，我爱人怎么样？”
小护士上下打量了一眼满脸胡茬，眼里都是血丝，狼狈不堪的陆勋，然后说了一句：“陆团长，余笙大夫的爱人？”
陆勋点点头，不怪小护士确定了一下，实在是陆勋看起来和平时判若两人。
平时陆勋军装笔挺，面容俊朗，现在的他从就在现场回来直奔医院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整个人都带着狼狈，小护士差点没认出来。
小护士叹了口气：“余大夫失血过多，继续输血。”
陆湾带着哭腔，担心的不行，陆勋没来之前，她可是眼睁睁的看着小护士取了血浆拿进去，现在护士又说要血，陆湾赶紧问了一句：“不是都取过一次血了，咋还要，我嫂子这是咋了？”
小护士边走边说：“不够，不够，余医生失血过多。”
看着小护士的背影，陆湾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咋办，大哥，嫂子不会有事吧。”
陆勋紧紧盯着手术室，恨不得此时躺在里面的人是他，像是回答陆湾，又像是告诉自己。
“不会有事，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陆勋的语气听起来很坚定，可是细听之下却带了几分颤抖和不确定。
前前后后护士不知道跑了多少次，手术进行了一天一夜，才结束。
看着医生出来的那一刻，陆勋和陆湾都围了上去。
“手术很成功，余医生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面单一句话让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陆勋接着问了一句：“请问她什么时候能醒？”
听着陆勋声音里的焦急，主刀医生抿了抿唇，用手抬了一下眼镜。
医生的沉默让刘翠芳和陆湾不明所以，陆勋隐隐感到不安。
主刀医生酝酿了一下这才开口：“陆团长，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余医生伤到了后脑，虽然面积不大，但毕竟是大脑，大脑的构造很复杂，虽然余医生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不好说。”
“郑医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陆勋的心脏狂跳，声音带了几分微不可察的颤抖。
陆湾希冀的看着郑医生，希望郑医生下面的话是能带来希望的。
可是往往事与愿违，郑医生摇了摇头：“余医生也可能不会醒过来了。”
“只是有可能，万事还要往好处想。”
郑医生安慰了一句，毕竟他和余笙也是同事，现在这种情况，他也很遗憾。
陆湾呆愣在原地。
陆勋更是差点站不稳，要不是后背靠在了墙上，陆勋就得摔在地上。
而余笙从手术室出来并没有到普通病房，还需要观察两天，所以他们现在还见不到人。
陆湾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陆勋身边，扯了扯陆勋的袖子：“大哥，大哥刚才的医生是不是乱讲的，嫂子怎么会醒不过来。”
“不行，我再去问问，再去问问。”
说着陆湾就要朝着医生的办公室跑去，陆勋虽然失了神，但还是下意识拉住了陆湾。
陆湾看着陆勋拉着自己的手，急得不行：“大哥你松手啊，我去问问，肯定是搞错了。”
陆勋的双眼布满血丝，说话的声音很轻：“别去了，听话，乖你先回家吧。”
虽然是拦着陆湾，可是陆勋连看都没看陆湾一眼，双眼不知道看着哪里，眼神空洞，整个人没了精神气。
他的大脑一片混乱，嗡嗡作响，耳边不断盘旋着医生的话，可能醒不过来，陆勋好像一下子听不懂这句话了。
陆湾终于 察觉到了陆勋的不对劲，泪眼朦胧的看着陆勋：“大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嫂子一定会没事的……”
刘翠芳也是这个时候过来的。
她趁着休息的功夫，去做了些清淡的流食。
她怕余笙手术结束饿了怎么办，所以找了好几个人打听能吃啥，但是没想到会听到陆湾哭着说余笙醒不过来。
手里的饭盒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湾湾，你说啥呢？”
刘翠芳顾不上打翻的饭盒，几步走上前。
陆勋听见动静，机械的转图：“妈，没事，你先带湾湾回家，笙笙的手术结束了还在观察，这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你们要急死我，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陆湾哭着说：“妈，医生说我嫂子可能醒不过来了，他们是不是弄错了。”
刘翠芳手微微发颤，看着陆勋问了一句：“知衍，你告诉我是真的吗？”
陆勋闭上眼睛，眼角隐隐带着泪意，然后点了点头。
刘翠芳出人意料的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医生说的也不一定准，之前在老家，小柱子他妈生他那会儿还说难缠都活不了了，这不现在娘俩都好好的，笙笙也肯定能醒。”
刘翠芳反倒是一反常态，不像是手术时候六神无主的样子，现在反倒是坚强起来了，捡起摔坏的饭盒接着说：“先前我没谱是害怕笙笙真有个什么万一，现在手术做完了，人也就回来了，就算现在醒不了也没事，以后谁说的准，这都不叫事了，人在就是最好的。”
……
余笙是三天后被转到普通病房里的。
余笙观察了三天，陆勋就在医院里守了三天，此时的陆勋可以用流浪汉来形容都不过分了。
看着余笙安静的躺在病床上，陆勋颤抖着，伸出手去触碰余笙的脸。
感受到余笙脸上的温度，陆勋这才确信余笙还活着。
而余笙自从昏迷后，也一直是有意识的，她好像是一个旁观者。
看着自己被送回了军区医院，看着自己手术，甚至也看见了手术室门口满是焦灼的三个人。
这种感觉有些奇怪，也让余笙有了不好的预感，突然余笙意识到，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她可能回不去这具身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