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桑的仙髓滋养着的桑恋树渐渐扎根固枝,粗壮开来……
随着桑的仙髓进入树内,桑的法力弱失。青绸散了法,便飘落下来。望着桑的法绸,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桑并非真要它去见仙母,而只想让它离开仙冥湖。青绸系着桑的元神,青绸施法,则表示……
“不,不,桑,你骗我,你又骗我!”
榆叼着桑的青绸即刻赶还。
回到仙冥湖,却见那桑恋树,不过片刻光阴,已长的参天魁梧。而桑悬在树端,身体发出闪闪璨光,他的四肢已经开始虚透,榆知道桑在将自己的仙髓输给这棵树。
那仙翁已被黑旋迫出湖来,苦苦相抗。
“不行了,仙师!老翁撑持不住了!啊~~~~~~~~”
仙翁的震天铃裂损,镇压不住的怨气聚为黑柱,向桑冲击涌去。
情势危急,桑只能打出微弱的法力去做抵挡,但还是被黑水冲破。
眼看黑水直冲桑的圣洁仙躯,将要吞噬桑仅剩的仙髓。
“不!!!”
榆跃躯飞起,体内迅速燃起烈火,化成一只火焰赤兽,挡在了桑的身前。
黑水直击榆那弱小的躯体,似要扑熄它身上的烈火。
“榆!”
“啊!!!!!!!!”
榆一声长嗷,用尽力气与黑水一同压入湖底,湖水被榆身上的烈火,烧的沸腾起来。
“榆,今朝你我齐力镇湖,不枉这师徒一场……”
乘黑怨被榆击压入湖底,桑一鼓作气将剩余的全部仙髓注入树种,树根条条蔓延,将珠岛上的裂损封补上,怨气再一次沉封在湖底。
桑仙髓已去,形躯幻化成片片绒雪飘满整个仙冥湖上。
仙翁洞察湖内,隐约见那湖底游上一个身影。
一头飘长红发从湖面露上,一个人形从湖里慢慢走出,白色的雪花落在那人的胸膛,被心跳带动的体温融为晶莹剔透的雪水。
一双脚稳稳的踏在岛陆上,每走一步都会留下由白雪印出的脚印……
仙翁仔细打量这从湖里来的人。甚是觉得这人的眼神有几分熟悉。
“你……莫非……你是狞猫?……天哪!你竟已褪身成人!”
“人?”
榆摸着脖子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不同,却才恍惚过来自己已有了双手。
摊开掌心,低头看去,片片雪花飘落在他那已有纤纤指骨的双手上。
曲指合手去拿捏空中那飘雪,再松开时,掌心的雪花全已化作了水。冰冷的雪水穿透入心,一滴伤心泪随着榆那俊美的脸庞滑下。榆将手贴放在脸颊,用他那滚烫的泪,温暖着掌心雪水,将它们融在一起。
“……桑,我已修成人形,但你却……看不到了。”
仙翁看着眼前的狞猫,从最初的一只小灵,修成了现今的人形,这一路他步步阻挠,却还是酿成如此后果,仙翁开始猜疑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对错。他解下道袍,向榆抛去。
榆起初不慎惶恐以为仙翁又要施法收他。却不想,仙翁竟是为他已褪去皮毛的身体,穿上了布衣。
“你……不捉我吗?”
“……仙师为你这般付出,如若我再捉你去炼丹,岂不愧对于桑。不捉了。你就好自为之吧。”
仙翁唤鹤欲归,却见西边映来一道霞光彩云。仙翁见景,立刻敬姿参拜。
“小仙,恭迎瑶池仙母圣驾~”
云霞中浮现出无极瑶池仙母的尊型。
惊晓仙母驾临,榆惶恐伏地跪拜,忘了自己已非畜兽。
仙母一观仙冥湖已平如镜水,已平乱象,唯在那湖央的定海珠岛上多了棵非界的红树。
“抱朴子,你来着这仙冥湖取药,怎不见桑?”
“这……回仙母,桑他……”
瑶池仙母通晓天地,仙翁不敢打谎,指着那棵红树,低头不语。
仙母已算得事情缘由,将目光落在仙翁身边的红发男子上。
“你就是那偷吃仙丹的灵儿?”
“回仙母,正是罪灵。罪灵悔不该偷吃仙药,闯下大祸,如今桑为护住这湖,用自己的仙髓来填封这裂开的珠岛,求仙母救救桑吧!”
仙母摇头叹惜,轻云抬手,拂起桑恋树下那段青绸。
青绸飘于空中,微微发亮,仙翁忽然一拍脑门大悟: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仙师有救了!”
“真的吗!桑还能回来吗?”
“恩,所谓神牵法器,器损神伤。每一个仙者的法器都存有元神在其中。这青绸乃仙师法器,如今仙师气体虽消,但法器内却有元神尚在。兹要将余下元神注入这树中,正如血泪能将娲母重生同理,亦能用这少许元神让桑还复真身。”
榆听知桑能重生,立刻磕求仙母。
“谢仙母开恩!求仙母救救桑!”
“本尊可以将桑还复,那你是否也能还本尊一样东西呢?”
“仙母要的……莫非是泪丹?”
“正是,你可曾后悔?”
榆现已修身为人,那泪丹已融入他血骨之中,要取丹,必亡以。
“人间常言道,事事难两全,原来仙界,亦也如此……”
“你为桑甘愿重回畜道,还会在乎生死吗?”
“……我在乎,我还不能死。若仙母救桑重生,我愿永不见桑!”
“这本就不该是你所有。娲女重生关乎天地苍生,抱朴子,本尊现命你去将泪丹取回。”
“……小仙……尊令……”
仙翁将法展绕紧榆的脖子,榆已褪为人躯,没有半点法力可以抗之。
“孽障,这就是你酿的祸果。我问你,桑生或你存,该怎么选?”
“老秃子,我答应过桑,要陪他一起看桑鸾花开,我现在,不能死。”
“我抱朴子为炼丹,杀灵无数,待去了阴府,恐都要被那些灵儿嗜骨饮血吧?哈哈哈~就为我自己行点阴德吧!走吧!”
仙翁一挥云展,缠住榆的身体,将他抛出九霄云外。
“救救桑吧!求你们,救救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