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玄晴!你你你——”白少香一摸头顶,气急败坏。
“对不住对不住!我一时走神失了手,给你挽成个女髻……噗哈哈哈哈!”古玄晴掌不住爆笑出声,“你别说,其实还挺好看,蛮适合的。再配上一对耳坠子,啧啧!啊哈哈哈哈!”
“我——我跟你拼啦!”
白少香一头朝古玄晴撞过来,被古玄晴一下摁住脑门儿,近身不得,不由抡起了风车拳,像只炸了毛的猫似的,想挠人又没处下爪。
“我给你重新梳!马上重新梳!别生气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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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我想问,凌云城,是真的能知天下事?”
古玄晴给白少香重新挽好了头发,白少香还专门跑到外头水槽边照了又照,确认古玄晴没搞怪,才放心走回来,但古玄晴已经把食盒什么的收拾好放在牢门外,还自己把牢门锁上了。
白少香看看那铁链绕成的死结和上头合上的锁扣,扶额。
“古家姐姐……你有病吧?你以为你自己跑来坐牢,那帮人就会放弃追捕甚至追杀蒋莺?”
“我没指望他们放过蒋莺,而且,我也不是准备投案自首来的。我只是……一时无法面对……”无法面对那些死在上位者权利倾轧下的夜澜遗民,甚至是关雎夫人和聂鸣鸩,她都一度下不不去手,她这样的人,又哪里是什么做大事的人……
“还有,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关于神机兵库,关于我,凌云城知道多少?”
白少香皱眉盯着古玄晴,良久,才败下阵来一样,颓丧地叹气,“凌云城能知道多少?天下哪有无所不知之地……”
白少香见古玄晴目光灼灼,满眼期望,咬了咬唇,“我所知不比我哥多多少,还有一部分是推算出来的,未必就作准。”
“所以,翊观城一案,你也不清楚细节……”古玄晴略显失望地垂下头。
“……那个案子的难点在于现场被破坏得太厉害,没有搜集到多少有用的证据,而且,当年的官府互相推诿,案卷多有遗失,年深日久,故成悬案。”白少香这么说着,忽然话锋一转,“我不知道我哥有没有跟你说过,但这个案子当年轰动全国,小时候我和我哥推演过案发过程和细节……”
古玄晴惊讶地抬眼望向白少香,“所以……”
“就现有证据确实无一丝一毫可以指证,甚至引起怀疑,但我和我哥都觉得,白苍山骆东明杀害你父母的可能性很大……”
“师尊……?”古玄晴回忆着骆东明的脸,脑海中忽然一阵电掣般的刺痛,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古家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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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晴,知道真相,你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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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卫刑司衙门,霜阁少卿府。
已经是掌灯时分,白少香走进门,却见府中前前后后乱作一团,忙拉住一个疯跑着要出门的衙役问,“怎么了这是?”
“小侯爷?您可算回来了!快去看看少卿大人和慕容大人,少卿大人浑身是血昏迷不醒,慕容大人也伤得不轻,御医还没走,开了方子等我去抓药呢!”
衙役的话把白少香唬得险些没站住,丢开了手,脚踩棉花一样跌跌撞撞往后院里冲。
“七哥!”
后院白少卿的屋子里,桌椅屏风都被移开,白少卿躺在床上,慕容玹琮被放在对面的罗汉榻上,屋子当中三名御医正围在一起商量,看见白少香进来,为首的李院正忙上前行礼。
“小侯爷稍安,白大人只是受到敛冰掌内力波及,他未曾习武,经脉受到震荡才会一时昏迷。倒是慕容大人……生受了一掌,心脉折损,性命攸关,臣等自当尽力保全他性命,但恐怕……”
“恐怕什么?”白少香去床前瞧了瞧白少卿,见他哥脸色尚可,身上的衣物已经换下来,虽有血迹但并无伤口,安心不少。又转过头去看慕容玹琮,见满地下都是染血的纱布,玹琮脸色死白,呼吸幽弱,不由又悬心。
“恐怕慕容大人就算醒得过来,一身功力也要尽废了……”
李院正说着,白少香不可思议地望向他,又低头看看已然去了大半条命的慕容玹琮,心下骇然。
“……皇廷大内,哪个练敛冰掌的有如此功力,一掌就将一个七品内家高手武功尽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