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少女心绪低落的模样,聿靡胸膛处鼓鼓涨涨的,他到底是入了她的心。
他知晓她曾被至亲之人背弃,半身风雨半身伤,再难去信任旁人。
公堂之上,他便明了自己于她无关紧要,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愿意去等,去治愈她的伤痕。
男人轻语道:“苡苡,我可以再给你做一支,另一半在我那里,就用它作为簪体,还是那根簪。”
破镜无法重圆,但他可以尽力去塑造新的开始。
哪怕这簪已不是最初的簪,也无妨。
他们的未来会有更多的美好。
“再做也不是那根了。”
洛绮苡并未因他的话而开心上些许。
斗转星移,物是人非。
连物都不是原样了,又如何敢奢求人能不忘初心?
她总觉得自己很矛盾,她从不是在意身外之物之人,却控制不住的去在意。
聿靡不用想也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了。
至于想的是什么,大致一猜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苡苡,那支簪是我为你而制的器,如同旁的刀剑一般。
若你觉得它不趁手,我可以想办法去做成别的形式。
物物而不物于物,究其根本,它不过一个物什罢了。
你喜欢它是它的荣幸,但它不是你的必需品。
只要你想,随时可以有更多的选择。”
榻上的少女顿时豁然开朗。
诚然,它是有一定的纪念价值,但它最终的归宿不是珍藏在角落里不见天日,而是成为她的护身武器。
心心相印不在于外物,若是变心,满屋定情信物也挽不回一个人的心。
她该做的,不是为它的折断而戚戚然,而是护好自身,让那些人无法再伤她分毫。
那日之事,她亦有所猜测,情况显然没那么简单。
但不论如何,她不会就此罢休。
既想要她的命,也要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少女瑞风眸逐渐往下沉,泛着冷光。
男人见此连连开口:“若你不喜那款式,我可以再改的。”
洛绮苡噗呲一声笑出声,掩着唇花枝乱颤。
他怎就这般好笑?
哎!
现在嫌弃好像迟了些,没办法。
看在他顺眼的份上,就忍忍吧!
“没有不喜,我是在想十里亭那群人功夫不低,且恰好知晓你我二人所约地点,疑点重重。”
“苡苡不需要操这些琐事的心,凡事有我。”
低沉有力的嗓音响起,带着一股莫名的安心感。
洛绮苡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自己也可以松懈下来,把重担交给他。
这种感觉好像也还不错,不过,她向来喜欢有仇亲自报。
他为君主,有些事情做起来不方便。
从前他不爱惜名声,无所谓;现在可不一样了。
她要的是,他与她长长久久,岁岁常欢愉。
少一些障碍总归没什么坏处。
“靡哥哥,你查清了便直接告诉我,我想自己来。”
“好,都听你的。”
男人满脸宠溺,笑意溢得满屋子都是甜腻腻的气息。
苡苡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还是乖乖做个补刀小能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