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十念站在后面观察了一会,她瞧不出这是什么病症,但一定不可能是什么旧伤复发。
疼痛是真真切切的,令这样一个正当壮年的男子都无法承受的痛,那应该是很痛很痛很痛吧。
还不够!
她咬了咬牙就见萧桓的目光扫了过来。
二人都是一愣。
陆十念只好硬着头发走了出去,哆哆嗦嗦叫了声“父皇”,还想着是不是应该假模假样关心一切他的病情,却听御榻上之人勃然大怒,厉声道:“谁准你进来的?出去!”
陆十念猝不及防吓了一大跳。
自她重生进了这具身体里后,还从未见过萧桓对七公主发过这么大的火。
纵然是之前她把沈轻舟推下水,纵然是她亲手刺了他一刀他都没有生气。
陈渡刚穿过珠帘就听到萧桓震怒的声音,他一眼就看见了吓呆在御榻前的小公主,因为看见太医令和祝絮阳出去,他下意识以为小公主回去了呢。
“陛下!”他疾步上前。
萧桓怒视着他:“把七公主送回去!”
余公公跟着进来,急急忙忙吧小公主抱了出去。
陈渡回身至御榻前,萧桓终于不必再忍耐,躬身蜷缩着呻吟起来。
“陛下……”陈渡俯身想将人扶起来,萧桓却推开了他的手。
陈渡双眼通红,片刻,才艰涩道:“陛下若是难耐,臣就在此。”
每年都要来一次,足足要疼上十二个时辰,无人能医,药石罔效。即便是他将人打晕,也不过是暂时延缓疼痛,给他喘口气的时间,并不会减少任何时长。
它就像是诅咒,萧桓何时清醒,它何时继续。
鬼魅魍魉,痴缠轮回。
他曾问过陛下值得吗?
陛下回答他:“很值得。”
可陈渡却觉得一点也不值得,因为那一个全忘了,根本不知道陛下为她付出的这一切。
……
陆十念被余公公抱了出去后,又是一番“陛下旧伤复发”的谎言给打发了。
她嗤的一笑,见冬宝的身影匆匆进了偏殿,便脱口问:“六哥还没走?”
余公公道:“世子腕口伤口很深,太医令想先为他处理了伤再送去北苑。”
“我去看看。”小公主晃了晃腿。
余公公只好把人放了下来。
小公主拔腿就跑去了偏殿,虽然祝絮阳不想见她,可她却有点担心。
太医令已为祝絮阳处理好了伤口,认真缠上了纱布,才松了口气道:“好险好险,幸亏世子反应得快。”
祝絮阳沉默不语。
太医令似又想起什么,忍不住忧心道:“方才陛下醒来,我看症状并未减轻,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难道他真的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太医令忙又问:“世子对陛下病症可有什么想法?要不然,您去信问问老谷主?”
倒是不必。
若真是他想的那样的话……
祝絮阳徐徐收回思绪,抬眸道:“也许明日就好了。”
太医令脱口道:“您怎么知道?”
祝絮阳看了眼缠了厚厚纱布的手腕,漠然道:“好歹我也被喂了那么多年奇珍异草,难道师兄觉着我这血是白流的吗?”
太医令:“……”
他好像说的是以血为引吧?他也没说要直接给陛下喂血啊!
而且,他没瞎的话,陛下没喝世子的血吧??
可世子这一副运筹帷幄的表情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