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令满脑子翻江倒海,忽而听门口的冬宝诧异叫了声“殿下”,他忙朝门外看去。
小公主怯怯地朝里面看了眼,小声问:“我听说六哥受伤了,没事吧?”
自家公子那么对小公主,小公主却还能纡尊降贵来问公子伤情,冬宝简直感激涕零。
他忙道:“殿下进来看看吧。”
陆十念犹豫了下才跨进去。
太医令忙着行礼。
她见敞椅上的少年下意识落下广袖,恰到好处遮住了腕口的伤,他先前的伤未痊愈,又失了血,整个人看起来苍白又虚弱,陆十念一颗心忍不住揪了揪。
她往前一步,还没开口,便见祝絮阳起身道:“多谢殿下记挂,只是一道小伤而已,殿下还是去看看陛下吧。”
她正是被萧桓赶出来的,听了祝絮阳这话瞬间就生气了。
怎么着,她是关心他才来的,他还嫌弃吗?
爱伤不伤,不伺候了!
余公公刚走到门口就见小公主板着脸气呼呼地出去了。
“哎,殿……殿下……”余公公疑惑看向屋内各位,“怎么了这是?”
太医令:“……”我也不知道啊!
祝絮阳仍是抿唇不言。
冬宝很是不明白,见自家公子出去,忙跟上去,小心扶着问:“殿下是担心您才来的,您何苦这般拒人千里?殿下一定很伤心!”
祝絮阳微微圈紧了手,自嘲一笑,也不会伤心吧,她也不过是替陛下来看看他罢了。
想到此,他忍不住蹙了眉,心口处隐隐有些不适,他倒是有些伤心。
好羡慕七公主这么大的孩子啊,单纯又听话,拿得起放得下。
不像他。
“走吧。”他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道,“明晚我等太医令来换药。”
太医令终于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旁人不明白世子的话什么意思,他却听出来了。
明晚?
陛下的病情明日真的能好??
……
漳州。
祝烽正在书房看兵书时,一阵厉风吹开了雕花木窗,他警觉回头就见一抹身影在窗外一闪而过,飞速爬上围墙。
“什么人?”祝烽丢下兵书,顺手取了一侧的佩剑一跃而出。
那人翻出围墙出了府邸后便放慢了脚步,似乎是刻意让祝烽跟上。
半个时辰后,那人停在了大周与北齐交界处的林子里。
祝烽收住脚步,一手握紧佩剑,一手负在身后盯住面前的人:“你是何人?为何引我来此?”
那人转身,没有摘下面罩,笑了笑道:“就是很好奇,是什么样的父亲在得知唯一的儿子遭人迫害还能稳如泰山守在漳州?”
祝烽的眸子微缩:“那封信是你写的?”
蒙面男人轻笑:“不是我,只想告诉将军,陛下疑心国公府,朝野上下支持将军接世子回家的人有很多。”
祝烽冷笑道:“是吗?哪都有谁?姓甚名谁,我祝烽洗耳恭听。”
那人显然没想到祝烽会这样说,一时间愣了愣。
祝烽的目光一沉,单手褪去剑鞘,厉声道:“连身份都要遮遮掩掩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妄言陛下,我倒是要看看你是谁!”
语毕,他举剑要动手。
那人没有出剑应对,仍是站在前面,不慌不忙又从容道:“十年前靖南王府血案,我有证据能证明同陛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