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十念终于在一众陌生脸孔中看到了冬宝。

“冬宝哥哥！”她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冬宝诧异抬头看来。

陆十念快步冲了过去，冬宝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脸颊都凹了进去，衣服上到处都沾着血迹，伤口早已结了痂，他就那样愣愣站着，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陆十念拉住他的衣袖，抬头问他：“六哥呢？你不是一直都跟着六哥的吗？人呢！”

“殿下……”冬宝的声音嘶哑得厉害，一开口就哽咽道，“我们糟了埋伏，我……我没顾上世子，我该死！”

来时一路，陆十念似乎还没有从祝絮阳遇刺与现实联系起来，直到此刻看到失魂落魄的冬宝。

她的手颤抖得厉害，勉强道：“就算……就算六哥不会游泳，可我刚刚看了，河边草木很多，他……他也是有可能能抓住的，是不是？说不定他根本没从瀑布掉下来，我们要不再去上面找找？”

冬宝终于呜咽一声哭了出来，他蹲下捂住脸道：“世子中了十香软骨散，他当时都已经站不起来了！他还为了救我被人砍成重伤，都是我该死，是我没用！”

陆十念转身时也不知道绊倒了什么，一下就跌坐在了地上。

“殿下！”卫炼忙冲上去将人抱起来。

她整个人有些摇摇晃晃，却好似还不相信，喃喃问：“胡说，你们那么多人，他怎么会被人下药？”

冬宝说不出话来，护送世子的人比小公主知道的远远要多上许多，但他不能说出尹东陵的存在，因为他是大将军秘密让他回来的。所以地方官员们来之前，尹东陵只好带人先行撤走。

至于世子是怎么被下药的，冬宝更是解释不出来，因为那药就在他端给世子的茶里！

卫炼沉声问：“刺客呢？”

冬宝见是卫炼，终于胡乱擦了擦眼泪，规矩站好道：“死在现场的人已经让人拉去当地府衙了，检查过，没有任何线索。”停顿了下，他才又道，“没有抓到活口。”

卫炼的指腹摩挲着剑柄，这就麻烦了。

……

又继续找了多日，到第五天，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铺天盖地的大。

搜寻人员明显都已经变得不耐烦，只不过碍于卫炼的身份都不敢说话，但陆十念听她们私下无数次地叹息过，说陈国公世子早就凶多吉少，也不过是碍于大将军的脸面死要见尸罢了。

陆十念打着笨拙的伞冒雨沿着河边细细地找，总觉得祝絮阳还能突然惊喜从河里冒出头来，和从前一样温柔望着她笑，问她怎么来了。

“找到了！找到了！”

很远的地方隐约传来了声音。

陆十念心中一喜，几乎是本能丢掉了伞闻声跑去。

远远就看见许多人围聚在一起，陆十念加快了脚步，还没过去就被人从一侧冲出来拦腰抱住。

她回头对上卫炼满是雨水的脸。

他的目光低垂，开口道：“殿下别过去。”

他的话音刚落，陆十念就听前面冬宝的哭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