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已故去八年,冬宝也很久没有再哭过了。
此刻听七公主的哭声,冬宝的眼泪瞬间滚出来,他咬牙道:“不是殿下的错,是晋王!”
“你说什么?”陆十念猛地抬起头来。
冬宝自知失言,一时间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初这件事是要查的,虽说是因为战争暂时搁置,但整个国公府的人都知道,晋王做事干净利落,陛下的人没查出什么东西。
大将军暗中派出去的人也一样什么都没查到。
如今冬宝身处上京,他就这样无凭无据地说出来,是为空口攀诬大周亲王,按律是要入狱的。
更别说有人之人若把这一切说成是大将军授意,此时就可大可小了。
陆十念拽紧他的衣袖,沉声问:“你说六哥的死与晋王有关?这里没有外人,你不必有所顾虑!”
冬宝咬着牙,终于再次点了点头。
那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瞬间哽住了喉。
八年前萧桓就给她看过大将军上奏晋王谋杀世子的折子,是她不信。
她一心以为是萧桓想要除掉祝絮阳。
“晋王他为什么……”
“他想要挑拨国公府和上京的关系。”冬宝缓缓道,“即便世子一案搁置这许多年,民间也仍然有传闻说是陛下不容世子。”
陆十念说不出话来,因为连她都是这么想的。
“当年晋王曾暗中派人去见过将军,他说他在暗中查到靖南王府血案有冤,想煽动大将军同他一起反了陛下。将军没有同意,所以晋王才把矛头指向了世子!”冬宝神情黯淡,哀伤道,“若不是北齐突然侵袭我大周边陲,当年那件事不会那么简单搁下,最后又不知要有多少人牵扯进去。”
陆十念僵在了原地。
所以萧楼当初并不是为靖南王府翻案,他不过是想为自己起兵谋反找个好由头罢了!
陆十念听见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那晋王……他凭什么说靖南王府一案有冤情?”
冬宝有些迟疑,似有一番挣扎才道:“他抓了沈宏愿,沈宏愿口供说当年案情另有真相。”
沈宏愿在萧楼手上?
他竟藏了他这么多年?
这步棋走得也够深了。
陆十念深吸了口气,又问:“所以靖南王府满门当真是被冤枉的?”
冬宝垂下眼睑道:“我家世子一直深信那场血案有冤,他见过陆姑娘,他是信陆姑娘的。奴才没见过,奴才只能信世子。”
他说着,跪下道:“那沈宏愿就被晋王藏匿在封地,殿下可随时禀奏陛下派人前去。奴才今日已是知无不言,况世子已去,还望殿下体恤,不要牵扯上国公府,奴才愿以死谢罪。”
冬宝说着快速从靴筒里拔出匕首就要往自己脖子上抹,陆十念大吃一惊,疾步上前抓住了他的手。
“你这是做什么?”
冬宝诧异看着陆十念,半晌才喃喃道:“殿下今日不是替陛下问的吗?”
陆十念睨着他,一字一句道:“今日之事除了你我,没有旁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