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宝更惊讶了：“那殿下是怎么知道那些事的？”

这个陆十念现在还不能解释，她松手道：“把匕首收起来，你也起来。”她擦了把眼泪，这才又看着冬宝道，“你想借我父皇的手去对付晋王？”

冬宝低下头：“奴才该死。”

陛下纵然同靖南王府血案有关，却也终究是七公主的父亲，冬宝仿佛直到此刻才明白当年公子的犹豫不决和他最后做出选择时的决绝。

陆十念开口道：“沈宏愿绝不能落到我父皇手里，否则，靖南王府一案的真相就真的永不见天日了。”

“殿下您……”冬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为什么……”

“为六哥，也为我自己。”陆十念道，“边疆的仗快打完了，这段时间我会让人给你在上京找处院子，你暂且住一段时间，等我三哥哥班师回朝，我亲自跟你去一趟梁州，我要当面问问晋王。”

冬宝脱口道：“这些年我们明察暗访也没能得知他究竟把沈宏愿藏在哪里，就算殿下去了，晋王又怎会告知于你？”

陆十念抿唇道：“他会说的。”

如果面对的是陆嫱，萧楼还有什么不愿意说的？

冬宝缄默片刻，才终于又道：“殿下心里应该清楚，沈宏愿的口供一个不慎就会牵扯到……牵扯到……”

“如今承乾宫的那位吗？”陆十念一笑，“你大约不知道，当年得知六哥出事后，我就一直疑心是我父皇下的手，我甚至都已经把匕首架在他脖子上了。”

冬宝大吃一惊，怔怔看着面前的少女。

弑君杀父……她是怎么能把这天大的事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出来的？

陆十念继续道：“要没有这一场仗，我当时真的下得去手。如今你来了，当年六哥没做完的事我来做，害死他的人我来杀！我才不管那些事最后会牵扯到谁的头上，反正我父皇早就知道我疯了！”

……

承德十九年二月，边疆军报，北齐军连退五十里，双方各自依边境线盘踞。

这一场长达八年多的战事总算是停了。

陆十念去看长孙云倾时，太子妃长孙妤正巧也在，两人气色都比往常好了许多，长孙妤还说这些日子萧长涯也没有往日那么忙了。

因为这些年的变故，陆十念和长孙妤也没什么时间好好坐下来说说话，如今倒是更没有时间了。

又半月，大军班师回朝。

萧桓亲自去城门相迎。

陆十念和后宫众人在宫门口等了好久才终于看见了萧长澹和承影的身影。

“三哥哥来了！”

“真的是三哥哥！”

萧云澜和萧云湉哭着朝萧长澹冲去。

陆十念含泪远远看着，他比当年又高了不少，长年累月打仗令萧长澹看起来更加精壮坚实，黑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却比以前更精神了。

“见过皇祖母！”萧长澹大步过来就跪在了太后面前。

太后激动得整个人都在颤抖，捧住他的脸哽咽道：“好，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