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啾啾突然提及祝絮阳，陆十念不免愣了下。

啾啾大约也意识到了，她正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转移话题。

陆十念却嗤之以鼻道：“你见过啦？这么上心？”

“我自是没见过的。”啾啾凑到陆十念跟前道，“可我不是替殿下上心的吗？若真是三元及第，那必是能配上殿下了！”

陆十念蹙眉：“你在胡说什么？”

啾啾道：“我才没有胡说，太子殿下娶了太子妃了，三殿下这次回来陛下定然也是要将他的婚事提上行程的，殿下的年纪也该到了议亲的时候了，这要是有好的青年才俊，自然是要给我家殿下的。”

陆十念叹了口气，她还有诸多事要做，这一世她没什么情爱需要在意。

梁策安回来时带来了冬宝的口信，说他会好好待着不会去见大将军。

陆十念放了心。

……

晚上给大将军和萧长澹开的宴席后宫女眷是不能前去的，不过太后欢喜萧长澹平安归来，便也在后宫开了宴席。

宫里已经八年没有这样热闹过了，所有人都高兴得很，连向来自持的长孙妤也陪着太后喝了好几杯酒。

太后高兴地拉着长孙妤的手道：“你同太子成亲也有三年了，如今边疆战事也了了，是时候给我们萧家开枝散叶了。”

长孙妤应声垂首，连耳垂都是红的。

这样一副浓情蜜意的小女儿家姿态，倒是一点也看不出当年她同陆十念说的那番全为家族利益考虑的模样了。

时间真会改变一个人吗？

陆十念连喝了三杯酒下肚，便悄然离席想去透透气。

走了一段里，见前面两个太监匆匆走过。

一人道：“大将军经年辛苦，这才喝醉了吧。”

另一人道：“大将军都多少年没回过上京了，今日陛下设宴，自是高兴的，快走吧，这醒酒汤凉了就不好了。”

二人加快了步子离开。

大将军喝醉了吗？

真的是因为高兴吗？

一个老父亲来不及哀思丧子之痛就要奔赴边疆御敌，整整八年过后才得以回过神来，所有人都为他的英勇称他为英雄，却没人知道他最爱的那个人未能沉冤得雪却已经化为一杯黄土的痛。

陆十念抬手勾去眼角的泪，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就不知不觉走到了御书房外。

巧了，之前遇到的两个小太监正从御书房内退出来。

且御书房外并无侍卫值守，现下的时辰，晚宴应该还没结束才是，怎么萧桓已经回来了吗？

陆十念迟疑了下，抬步上了台阶。

御书房的门没有关，她走近两步便听到里面有人猛地起身的声音，接着有说话声传来——

“将军这是何故？”

是萧桓的声音。

将军……说的是镇国大将军祝烽吗？

是了，她想起来那二个公公说的是大将军喝醉了。

她没有再靠近，御书房内灯火通明，跳动的烛火将人影拉长，她轻易就看见了那抹跪在地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