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八。
各地的士子经过层层筛查后有序进入贡院。
待监察同禁军全部安排后,关门落锁。
以往负责出题的主考官欲与拿出先前备好的试题时,被监察拦住。
“大人这是意欲何为?贡院既然落锁,已然到了陛下统一的开考时辰,怎还不开始?”
监察未说话,领队的禁军腰别长剑,阔步上前,“今年加开乡试,陛下亲设考题,此卷盒便是试题,为保公正公平,今日当着诸位士子面亲启题。”
主考官与身后大大小小负责巡查的官员大眼瞪小眼,他们未曾收到上面任何消息,怎临了突然变成陛下亲题了?
忽而又将目光全部投向了监察,想问询个缘由来。
禁军领队不想耽搁时辰,将卷盒放置在主考官坐的案桌前,由十名禁军分别在盒子上挪动机关,最后由领队启题。
“科举选拔人才,实乃国之根本,陛下口谕,诸位士子可放心答题,不会埋没任何一名有才之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名弄虚作假之人。”
领队的声音洪亮有力,响彻整个贡院。
如今已经是九月,天气渐冷,主考官和官员们只觉寒意刺骨,遍体生凉。
先前温相已经交代过他们可继续卖题,他们很是猖狂,且收了好几家的钱财,确保他家公子能入围,如今这让他们如何做。
一时间都愣神,此番加开乡试,他们可谓是都大捞了一笔。
被沈煜辰这么一弄,他们既不能给上面交代,也不能给收受贿赂的人户妥善收尾。
都是些有权有钱的,一个两个倒是无所谓,可卖题已然超过十余户,同时闹起来,上面的人未必会保他们,到时候人财两空。
顿觉脖子凉飕飕的,但又无可奈何。
这时领队再次开口,带着催促的意思,“试题已启,还请主官大人速速抄写考题分发下去,莫要耽搁了士子们答题的时间。”
略有些颤抖的手从卷盒里拿出盖有玉玺印章的试题,内心虽极不情愿,如今面对手持长剑且疾言厉色的禁军,也不敢造次。
命身后的官员速速誊抄,然后分发下去。
从头到尾都是公开透明的,无人敢徇私。
“今年各位士子答完卷后会一一封卷腾封,不再交由本州府的官员阅卷,而是送去临城,彼此互相批阅,五个州府为一组,最终成绩取均分。”
“待所有士子拿到试题后,不得交头接耳,不得高声喧哗,不得出入贡院,待考试完成后,统一放诸位出去,接下来的时日,安心答题便是。”
领队的声音高声响起,有的人满脸愁容,有的则面带欣喜。
苦读多年次次落榜的寒门子弟眼中此刻尽染希望。
但是还有些贵族子弟依旧不以为意。
一个乡试,当今陛下年幼,先前又一直没有消息传出,想也知晓没什么水准,到时候让家里人稍微操纵一番,上榜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可当半个时辰过后,官员将试题分发到自己面前时,贡院内不约而同出现倒吸凉气的声音。
还是院内负责巡防的侍卫出声提醒,士子们才捂住自己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