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父亲当真做了那些事情吗?”
语气很是平淡,但充满了质问。
“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父亲做了什么,他便说了什么。”
岑青钰不给岑洲远一丝套话的机会,且态度很是冷淡。
他一直觉得自己父亲,虽然谈不上政绩丰伟,但至少是本分,也从未收受过贿赂,才让他在禁军副统领的位置上安稳的坐了好几年。
按照朝廷制度,像岑洲远这样已经官居一品,其家族子嗣是没办法同朝为官做到正二品之职,尤其还是京城武官。
但就因岑洲远官居右相后,就开始政绩平平,才致使岑青钰有机会担任副统领一职。
且还因宫变一事,他稳坐大统领的位置,本以为自己父亲安安分分,却不知在阴暗处做了那么多肮脏之事。
昨夜的他内心其实挺挣扎的,一边出于亲情想为自己的父亲遮掩,一边又不耻自己父亲所做之事,不想违背自己的本心。
到最后也只好半遮半掩,真假参半的在旭阳殿将事情揭过去。
面对自己儿子,岑洲远即使内心愤懑,也不好发作,只是握紧拳头,一脸怒气的盯着岑青钰。
“你若是想岑府就此没落,想让你妹妹在后宫过得不安稳,想让你姐姐日后嫁不了好人家,你大可不说,现在就可以立马走出这间书房。”
对于岑洲远的话,岑青钰脸上有了一丝动容,他不忍心因父亲一己之私而葬送了自己亲人往后的安稳生活。
可细细想来,自己父亲准许手下的官员卖官售爵,贪污受贿,这其中得来的钱财,又怎能用的心安。
“父亲,您已经官居高位,为何还要贪图不属于自己的权势以及钱财?
孩儿年幼时,父亲尚是四品之职,凭借着一股子冲劲,不惧权贵,为先帝开辟出一条政改之路,可为何在拜相之后,一切就变了?”
岑洲远性子素来急躁,也是因这个脾性,得罪了许多人,但先帝甚是赏识,一步步提拔,到最后竟也坐到同温云鹤那般老成之人身边。
也不知道是因为身在高位后,内心贪婪被无限放大,还是因那些泼天富贵的机会迷了心智。
踏错一步后,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
“所以你这是打算——”
“孩儿已经上书陛下,将昨夜元大人跟儿臣所说之事悉数告知,且希望陛下能因此放过岑府上下幼子妇孺。”
“你!你这孽子——!”
“噗......”
岑洲远气急,指着岑青钰猛的起身想去踹他,不想一口老血直接喷涌而出。
“父亲!”
岑青钰属实没想到自己的言语会将岑洲远给气吐血,但他无愧于心,也不后悔今日自己的所作所为。
“来人,来人!”
候在院子外的师爷听见里面的动静,赶紧小步跑了进来。
“大公子,相爷这是...”
“快去请府医,还有,让人拿着我父亲的宫牌速速去宫里请太医来。”
“是,是!”
师爷也不过多停留,帮着岑青钰将岑洲远抬到一旁木榻上后,步履匆匆的出了书房。
「兴德殿」
沈煜辰下了早朝后,一直在兴德殿批阅奏折,正烦心着,福安拿着一封密函进来。
“陛下,这是岑大统领遣人送来的,说定要陛下阅览。”
放下手中的狼毫,招手示意将东西呈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