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昏暗的火光,沈煜景看见墙角的矮桌上的吃食,没有动过的痕迹。
不咸不淡的开口道,“母妃怎么又没吃东西?”
“沈煜景,你究竟要关本宫到什么时候?”
对方声音暗哑的犹如半拉老太太,夹杂着“嘎嘎”的痰音,显得格外难听。
可沈煜景却不以为意,直接挨着门口的墙边席地而坐。
“母妃不是很想儿臣拿下那个至尊之位,保母妃余生荣华,就快了,待儿臣问鼎之日,就是母妃出去重见天日的日子。”
言语中尽显讽刺,澜贵妃哪怕看不清沈煜景的脸,但也听出了话中赤裸裸的嘲讽。
“沈煜景,当初若不是国公府力保你,你这敌国公主生的小贱种如今连白骨都不知道在哪儿。
你怎么就这般狠心,将本宫父亲出卖的这么彻底,我安家上百口男丁都葬送在你手里,你就不怕手里粘的血太多,死后下地狱吗?”
沈煜景捏了捏耳垂,又是这几句话,对方来来回回说了不下十遍,他都有些听腻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听到新的言辞。
“母妃,儿臣这不是看在您多年尽心养育的份上,保下了您,不至于让您跟安府的那些女眷流放,您怎么还这般不知足?”
随意掸了掸扬起的灰尘,继续开口说道,“噢——!对了,应当还没人告诉您,您往日最喜欢的那个侄女。
长得白白净净又知书达理的安姝韵,被流放之地的县丞给偷偷抓去当小妾。
那人素来爱以折磨人为乐子,可惜了那么乖巧的一个人,最后被折磨致死,听到这个消息时,儿臣可真为她惋惜。”
“沈煜景——!你枉为人!”
澜贵妃发了疯的朝沈煜景身上扑抓,奈何脚上栓有铁链,瞧着近在咫尺的人,她眼里充满了愤恨,怒火似乎想将沈煜景给活活烧死。
“还有最小的安姝琴,流放途中不小心遇上作乱的匪寇,被掳了去,至今下落不明,这回估计不死也好不到哪儿去。”
面对用力挣扎朝自己挥爪的澜贵妃,沈煜景坐在地上面不改色的诉说着扎澜贵妃心窝子的话。
“她们也跟在你身后叫了你多年哥哥,你怎么能...怎么能如此狠心——”
体力渐渐不支,声音气势都逐渐变小,最后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双目无神。
嘴里一直呢喃着一句“怎么能如此狠心”。
“母妃放心,待儿臣登基之日,定会让母妃好生瞧着,所以母妃得好好吃饭才是,不然儿臣坐上那个至尊之位,母妃却没有亲眼瞧见,儿臣可是会难过的。”
言语刺激的差不多后,沈煜景起身,轻轻拍了拍身上沾染上的泥土,略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心中暗道自己刚才就应该先来此处再去沐浴。
暗卫也是掐着点过来,只是站在离木门两丈(大约五六米)远的地方,见沈煜景出来,他们才上前。
“她若是不吃东西就直接掰嘴强灌,还有,加大药量,本王瞧她日子还是过的太过舒坦了些。”
“是,属下记下了。”
吩咐了几句后沈煜景加快步伐走了出去,多待一秒他都怕自己忍不住会冲进去直接将人给杀死。
人一旦死了,就什么都解脱了,若对方不好好赎完心中的罪过,他可不会让人就这么轻易的死去。
出了暗道后,扭动机关将入口合上。
随后又命人拿来了一套新的衣服,重新换上后多次确认无碍后,才去暖阁寻林婉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