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指导员没有到任,中队长主持工作已经有一段时间。关于那位胖乎乎的前指导员究竟调任到什么职位去,依然是个众说纷纭的话题。有人说他根本没有调到大队去,被纪委带走调查了。
在外场地菜园的东边,靠近老黄辣椒地的地方,那是片干净的空地,它是三中队的信息广场,喜欢读点书报的犯人喜欢聚集在这里交流一些心得,更多是关于时政方面的个人见解,虽然都是犯人,但是没有哪一条规定说犯人不能爱国,不能评判时政。
对于爱国这个话题,既然发言,犯人们都有自己的一些见解。
又是一个黄昏,气氛已经到了那个点上,有个犯人大声地疾呼:“搞钱,出去后努力搞钱,到日本去睡他们的女人,改变他的基因。让日本人都喊我们爸爸。”
他的话引去一阵赞同的哄笑,这里大多数人,就是因为搞钱进来的,为了“搞”日本女人搞钱,这让犯人们觉得自己的“搞钱”带上正义的色彩。
辩论是经常发生的,双方经常争得面红耳赤,坐在台阶上的我,可以清晰地听到正方反方的声音,我喜欢这样远远地听着,身在局外,又在局中。这种情景会一直持续到集合上楼的哨声吹响,那些沉迷于辩论的犯人依然象是雅典的自由公民,他们脖子上青筋横跳的嘶吼声,最终被其他犯人的报数声打断。
这天晚上的争论不知为什么涉及到了指导员,毫无疑问,他依然是热点,就像民众对所有政界人物的关注。对指导员的看法同样有着正反的两种声音,反方的意见是:“指导员也搞钱的,你看到他的车钥匙没有?是奔驰!这里能当上大组长的谁不是送了钱的,让他们自己说。不收钱不收礼的,就是中队长。有一说一。”
为了佐证,他左右回头去找几个大组长,却发现几位大组长没有出现在今晚的观众席中。
另一位扞卫指导员尊严的犯人站出来反驳他:“没有证据不要乱说,奔驰最便宜的就二十几万,人家一年工资就够了。你看到指导员拿人家钱了么?还是你自己送钱了?”
双方你来我往,辩几个回合以后开始相互人身攻击:“我他妈的送钱我还在踩缝纫机?我要送也送给监狱领导,我调伙房和医务室去,那才是人上人的地方。”
反方提出了自己的观点,正方反唇相讥:“有本事有钱的人早去了,没本事没钱的留着吹牛!”
“我他妈的没钱,老子家里有得是钱,现金有你家被子厚!”一方企图使用虚构的财富,将对方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