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笑了：“吃饭没有罪，吃饭背后的利益输送，查清楚会有罪。”

土豆不清楚他们在这里面又挖出了些什么，或许什么也没有，土豆保持住适度的冷静，以攻为守地抱怨了几句，比如当时他们没有留足够的时间给他自首，对方承认工作确实存在着急躁的成分。双方小心翼翼地用语言相互试探着虚实，都希望从片言只语中摸清对方的底牌，有限的几句话很快就聊完了，土豆不想再绕圈子，他解释那天晚上有很多酒，具体的一些细节已经遗忘。

这是一种合情合理的解释，真实历史和回忆总是有着偏差，对方找不出理由反驳“土豆”，场面有些生硬，男人看上去有点不甘心，像电影中主角那样抱着胳膊，微微斜着脑袋看着“土豆”，一副意味深长的模样，或许他觉得自己使用这个姿势能够让土心里产生压力。“如果这样我们会请示把你带回去，这不是威胁。”男人轻轻地说。

土豆觉得鼻腔里有什么东西掉下来，拿手接了一下，一滴鼻血落在他的掌心，又一滴落下来，他迅速地伸出另一只手，女工作人员摸出一张纸巾递给他，纸上带着体温和成熟女人的味道把他带回到老婆的身边，土豆把纸巾撕成两半，一半用于擦拭，另一半拧成一根麻花旋进鼻孔，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用若无其事地口吻说：“麻烦告诉老婆，让她临死之前赶紧来看我一趟。”

谈话结束了。

来人的谈话让土豆感觉到烦躁，当他以为所有的麻烦已经终结，这种阴魂不散的纠缠让他非常郁闷，他心事重重地走到垃圾站时候，看到我站在垃圾桶边冲他招手。他走过去，手搭在我空垃圾桶的另一个把手上的，空桶在粗糙的水泥路面活蹦乱跳着。我问他：“情况怎么样？”

他摇了摇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你说什么了？”我又问。

“我这边没什么内容。但我不知道他们有了什么内容。”

“难道你还有没有擦干净的屁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