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易欢带着狱卒,故意放慢脚步,看似自言自语道,“这儿的假山我儿时进宫曾经爬过,还被父王训斥;那儿棵树以前我也爬过,先皇让宫人在下面接着我,生怕我摔下来;这儿池塘里的锦鲤味道不错……”
跟在后面的宫人纳闷,心里悄悄琢磨“这豫王殿下往常进宫,都是一副迫不及待不想多待的样子,今儿是怎么了,竟有闲情逛起了御花园,还一边逛一边说,好像在说给谁听似的,可是这儿除了他,就只有一个其貌不扬的狱卒,看他那样,也不像是豫王殿下的朋友,总不是说给我听的吧!那要不要回一句?”
宫人琢磨半晌,还觉得让豫王唱独角戏不妥,不假思索地接了一句,“殿下说的是,的确美味。”
傅易欢停下脚步,有些诧异地回头,不禁好奇,“你也抓过这御花园的锦鲤来烤?”
宫人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立时吓得腿软,跪倒在地,“奴才该死,奴才胡说八道,这御花园中的锦鲤哪儿是奴才的贱命能比的,求王爷恕罪。”
傅易欢此时才恍然,是这宫人误会了,看他被吓成这样,心中不忍,“你快起来吧,本王就是……突然想到一些儿时的趣事,随口说说,并无他意,吓到你,是本王对不住了。”
“奴才不敢,是奴才多嘴了。”
傅易欢打量起眼前的宫人,往常进宫似乎都是他送自己出去,只是好像从未注意过,今日一看,竟还是个孩子,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比常念大不了几岁,常念每日在府中无忧无虑,见谁都敢说两句,而这孩子却已经在宫中搓磨许久,胆子这样小,平日怕是没少受欺负。
傅易欢拉起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的宫人,表情认真道:“你的命比这锦鲤珍贵很多,切莫妄自菲薄。宫中生活不易,要学会自保!”说罢,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言尽于此,傅易欢也不再多说,转身与狱卒并肩而去。
宫外,沉光早已驾车候着,一见傅易欢立马上前,眼神在他身上细细扫过,确定看起来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
傅易欢掀开车帷准备上车,看到车内情景,突然有些心疼自家拉车的马,这满满一车人是怎么回事!!!
穆平看他愣着不动,催促道,“你快上呀!”
常念更是跑过来拉他的手,想把他拽上马车。
“你们怎么都来了?!”傅易欢无奈道。
“我们担心你啊!”常念说道,“话本里都说了,进了大牢要被抽鞭子,泼辣椒水,滚钉板……”
“停!停!!停!!!”常念掰着手指还没数完就被傅易欢打断,“你再说下去,我就该再入轮回了,你藏的那些话本,回去我就让苏管家统统没收,以后也不准他给你买。”
“啊,为什么呀,我是关心你,你这样对我,就是那个,那个,啊,农夫与蛇,你就是蛇!”常念想了许久终于想到福儿给他讲过的一个故事,正好用来形容傅易欢此时的行径。
傅易欢不为所动,朝着常念扬起半边唇角,满是挑衅。
“对了,我师兄呢?他不是一直跟着保护你吗?”为了避免常念受到更大的伤害,妙真适时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