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易欢贴心地蹲下身子,让史珏能更好的看到他的表情,也方便自己欣赏史珏崩溃的样子。他勾起半边唇角,眼神全是戏谑,“史大人,你不会还在幻想你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会放你出去吧?”
“你,你什么意思?!陛下没有理由,没有理由……”史珏的声音越来越小。
“怎么,想到了?看来你还没蠢到无药可救,你知道他那么不堪的过去,好不容易抓到机会把你送进来了,他怎么会让你这个威胁极大的证人继续活着呢?你说是不是,史大人。”
史珏当然知道慧德帝此人心胸狭窄,这些年留着他,不过是觉得没有必要,但因为此次的事,慧德帝应该已经开始怀疑他在皇子中站队了,这在慧德帝心中无疑是背叛,所以,才会毫不犹豫将他关进牢里,是想在牢里悄无声息地将他解决,这样既免除了后患,又能将当年的证人消除,两全其美!
史珏越想越是如此,冷汗顺着额头流进他因为惊恐睁大的眼中,但他似乎毫无察觉,喃喃自语道,“不,不,不,我手上还有誓书,他不会……”
“史大人,刚才我还夸你,你怎么又犯傻了,浮屠塔莫不是只有你一人能进?只是……”傅易欢故意停顿,史珏紧紧盯住他,就像溺水之人好不容易抓到了救命的稻草,眼中生出希望,但下一秒,他的希望就被傅易欢残忍浇灭,“只是,就算他派人去了也找不到誓书了,因为那份写满他肮脏欲望的誓书已经在我手上了!”
啪,稻草断了……
史珏眼中生机迅速灰败下去,只剩下惊恐,“你,你,你知道了!所以,所以你才……”
“是,我都知道了,所以你现在还觉得你死在我手里冤枉吗?”傅易欢眼中冰霜渐浓,声音令人寒颤。
史珏低头看向灰暗的地面,片刻后,突然放声大笑,笑声扭曲可怖,傅易欢起身静静看着逐渐癫狂的史珏,君无念靠近他身边,淡淡的檀香味瞬间将傅易欢包围在圈中,不让污秽侵扰。
史珏笑到声音都有些嘶哑,才停了下来,他猛地看向傅易欢,眼神中满是恶毒,“是,是我模仿朔王的笔迹写下了那封信,让他卖国的罪名无法辩驳,那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最终还不是死在了我的手上!哈哈哈,痛快,痛快!!目中无人之辈都该死!”
“你和我父王有仇?”傅易欢知道史珏做的事,却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做,当年他一个小小伴读,为了什么要卷入如此大的阴谋,他就不怕一招不慎连累家族覆灭吗?这也是今夜他来牢中看他的原因之一。
“哼,像你父王那般目中无人之辈,我怎会有那殊荣认识!”史珏语气中的怨恨让傅易欢不由一惊,到底是何事让他如此记恨。
史珏像想到什么,反正他也活不久了,索性就一股脑全说出来,也让傅易欢看看他敬爱的父亲是个怎样的势利小人,他就算死了,也要恶心恶心傅易欢。
“当年你父王领兵击退戎狄,回京时,先皇为他设宴庆功,我与众世家子弟也参加了此次宫宴,大家都争先前去敬酒,我因为家世不高且还是家中庶子,只能乖乖排在后面等着,可是轮到我抬着酒盏上前时,朔王却起身准备离去了,我急忙追上去唤他,可他竟然直接忽视我的呼唤,自顾自地离开了,我站在他身后,抬着酒盏,就那么站着,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话!所有人都在嘲笑我一个破落门户的庶子还妄想攀高枝!!!”史珏想到当年之事,面容逐渐扭曲,他双手牢牢抓住木栏,双眼猩红地仰头盯着傅易欢,言语尖利刺耳尽是怨恨,“你没想到吧,你敬爱崇拜的父王竟然是这种人,你说,他该不该死,你说啊!他该不该死!!!他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就该死,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该死!!都该死!!统统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