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坐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灌下之后继续说道:“韩老弟与我性情相投,几番接触之下,我早已引他为挚交。”
他望向傅易欢,“说来王爷可能不信,我当年参加科举,也是入了殿试的。”
这倒是真没想到!骆一满脸惊讶,上下打量着眼前臃肿的守城。傅易欢也是毫不掩饰脸上表情,一脸不可思议。
守城尴尬笑笑,摸了摸自己鼓起的肚腩,“这不是郁郁不得志,就多吃了点,变成如此模样了嘛,见笑见笑!但我所说句句属实,我可以将任职文书拿给各位看。”
“不必,你接着说。”傅易欢怕他再耽搁时间,直接催促。
“好好好!我接着说。那个我虽然进了殿试,可是因为得罪了当时宰相陈甫,就被发配到了戊溪这个边境小城。”
傅易欢了然,慧德帝昏聩,前些年朝政基本被陈甫把持,得罪了他,必然是没什么好果子。
守城继续道,“我来到这里,再看北原如此景象,说句不怕掉脑袋的,真是对朝廷寒心不已,反正天高皇帝远的,干脆就……呵呵。”
“干脆就当起了甩手掌柜?不闻不问?”傅易欢接道。
“那什么……就是……只要陈甫还是宰相,那我必然升迁无望,所以就有点愤懑,觉得只要不出什么大事就行。”说完,守城也觉得有些羞愧,不禁抓了抓脸,摸了下鼻子。
“那韩行千又是如何打动了你?”骆一问道。
“韩老弟和我说了他以前的事,我们聊起入仕时的誓言,都是感悟颇深,觉得岁月蹉跎,所以就经常一起喝喝酒什么的。虽然他拿刀威胁我,还把我关了起来,但我真没放心上,你说,我在戊溪多年,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制服,我这不是由他去了,没打算追究嘛。”守城叹息,“只是没想到,他怎么就是过不去那心结,就这么把自己的命搭了进去。”
傅易欢之前就想到守城故意给韩行千机会,不然就韩行千和骆一两人,就算有人相帮,也不可能如此简单就拿下戊溪控制之权,所以他才打算到此一探究竟。
虽然的确如他所想,这个守城是故意为之,但韩行千之事、企图迎敌之事都不能便宜了他,“大人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故意把戊溪控制让出,自己躲在府内,好吃好睡,若是韩行千胜了,你再出面上书朝廷,反正他一个在明面上已死之人,也不能为自己争辩什么;若是韩行千输了,你就说自己被他囚禁,什么都不知,骂名由他一人承担。这就是你对知己的方式?”
傅易欢冷下脸,眼眸眯起,浓浓寒意从他周身四散。吓得守城又一次跪倒在地,连声解释,“不是这样,王爷,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王爷恕罪,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无论你有没有这个意思,韩行千现在命在旦夕,我将他这条命记在你头上,若是你不听话,我就将你挂在城墙上祭亡魂!”傅易欢冷声呵斥。
守城听了,匍匐在地,根本不敢抬头,只能连声应“是”。
“但,只要你乖乖听话,等本王收回北原失地,论功行赏之时,也不会忘了你。”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对付这样的名利之徒,危险与机遇共存,绝对是十足诱人。
守城低头片刻,扬声说道,“为王爷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