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画清楚慕子桉不足以让喻染今天亲自到宁聆,见慕子桉只不过顺道的事,她能来这多半是为了慕止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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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厅门口留了条缝,里面的说话声尽数漏出来。
“慕止衡,在慕氏你还没有绝对话语权。”慕镜霆斥责的声音很响。
喻染走至会议厅门口的脚步停住,不再靠近。
“我不需要绝对。”
慕止衡的声音冷淡疏离,永远不疾不徐的音调,“像今天这样有人说公道话就够了。”
“你以为今天大家在帮你?”慕培城嗤声,“他们就是见情势不利知难而退保全自身罢了。”
慕止衡不在乎慕培城的冷言冷语,轻笑,“这样不是很好么?至少现在董事局空出不少位置供我选择。”
慕培城嗤笑,“你该认清我才是那个‘绝对’!”
慕止衡起身,款款走向慕培城,双臂撑在会议桌和椅背上,欺身压下,“您年纪大了,也该给晚辈退位让贤了。”
他比慕止礼说得婉转许多,但威慑力一点不打折,甚至压迫感更甚。
在场除了慕止礼好整以暇地视这一切如戏,慕培城的四个子女认识慕止衡五年,自他回归慕家从来唯命是从,从未有过激言行,像今天这般目无尊长倒是头一次。
他们不再只单纯看戏,面色逐渐严肃,因为眼前的慕止衡已全然不是之前认识的样子。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从容淡定,可周身的气场如霜结成冰,强大且慑人。
听在慕培城耳里连威胁都不算,一如既往的自信,“就凭你一个人吗?只要我在,董事局还是我说了算!”
“那就让您不在。”
这话慕止衡说得何其轻描淡写,简单地像随口问一句“吃了没”。
门外的喻染缓缓调整站姿,背抵着墙靠站着,因慕止衡的这句话小幅度的弯了弯嘴角。
律画听来诧异,可她将喻染的微表情看在眼里,喻染不仅不惊讶,反而露出快慰的笑意,那是源于对慕止衡能力的信任。
会议厅内对峙持续。
慕止礼笑得极其不收敛,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挤掉慕止衡的亿瀚总经理之位,一点没给助他上位的两位“功臣”面子。
慕培城迫于慕止衡的身高压制,两人一站一坐,一人躬身俯视,一人靠椅仰视。
这是第一次让慕培城真切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不是担心慕止衡真的占据他的董事长之位,仅仅因为他的眼神和气场。
纵横商场几十载,慕培城能将慕氏发展成霥城的霸主,气场魄力绝对数一数二,可今天才真切感受到被压制。
来自他亲手送进园里的狮子。
此刻,他才明白慕止衡是伪装成狮子的狼。
狼不打无准备之仗,踩点、埋伏、攻击、打围、堵截,组织严密,很有章法。
慕培城眼看着慕止衡缓缓直起身子,绕到邻座的慕镜霆身后,视线从慕镜偲、慕镜祯、慕镜霖身上一一扫过,笑了笑,“都开诚布公了,那今天就来算算各位欠我的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