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拖腔带调,伸出葱白的手指,指向空气逐字逐句道:“‘当代纣王’四个字恐怕往后就是慕总撕不掉的标签了。”
“慕某甘之如饴。”慕止衡对喻染的评价照单全收,不再给她继续拿自己开涮的机会。
喻染知道这声“慕某”就是对应她刚刚的“某人”,瞬间觉得没趣又不甘心,将头撇向一边高傲地哼哼了声。
如今慕止衡了解喻染的脾性,这就算哄好了,敛下嬉闹的情绪说回正事,“盛世狙击梁氏,表面上是两家企业在解决私人恩怨,但你我比谁都清楚这背后暗藏了多少真凶,最后到凯禾手里谈何容易。”
“盛世背后有柏氏,那么梁氏就没有吗?”慕止衡知道喻染肯定想得通其中利害,却还是耐心的解释给她听,“岑恕是个未知数。他和梁克贤究竟是敌是友,在梁氏和盛世的这场斗争中他扮演着什么样角色,是背刺梁克贤的助攻,亦或是趁火打劫的强盗,结果于我而言都不算有利,只要他冲着梁氏的生物板块,他最终会成为凯禾的敌人。”
在听慕止衡解释的同时,喻染也在认真思考。
慕止衡的话一点没错,当初他们坐到一起商量对策,只考虑到最简单的层面,如今的霥城风起云涌,怎可能好处全让他们给占了。
喻染毫不含蓄地打断,“不,从他出现在霥城,有目的的引我去微皇酒宴,就是冲着你和慕氏来的,你们只会是敌人。”
慕止衡笑着点头,默许了她的说法,随即又转而严肃,“有件事你有知情权,大概你已经猜到了。”
“关于我哥的?”喻染猜到七八分,“言哥婚礼我哥不可能失约,原因只可能他被什么事绊住了,或者他有必须在这个时间点留在霥城的理由。”
“霥城来报,弘星大火。”即便慕止衡知道喻染对此事可能有所猜测,但此事关乎到她最珍视的家人,怠慢不得。
从喻染不变的坐姿和神情来看,她定是猜到了,“你一定留有后招对吧?”
丝毫不是质问的口吻,而慕止衡似乎从中听出了恳切,对上她灼灼的目光,慕止衡点了点头。
果然,喻染肩膀一松,身子跟着朝后倒向沙发背,美目流转间她突然抬眸,“你做的局,让对方全军覆没的把握有几成?”
慕止衡知道无需自己全盘托出,喻染也已经推测出覃则休和郦柏宁遇难的可能性,所以他给了她想要的答案,“七成。”
喻染神色仍旧不显,不知这个数字她是否满意,“谁动的手?”
“慕子桉。”
“蠢货!”
喻染听到这个名字丝毫不意外,她看向慕止衡,笑了笑,半是真心半是敷衍地说:“恭喜你,又少一颗绊脚石。”
慕止衡轻笑着摇头,“他也不算愚蠢,只是做事方式过于极端。”
喻染狐疑地看向慕止衡,寻思他这话蕴含了什么,忽地,脑中闪过某个画面,断掉的思路慢慢串连成线,幽幽道:“他确实不蠢,还想一石三鸟。”
二人隔桌对望,没了说话声包间内静寂无声,彼此的眼神中暗藏玄机,许久,喻染再度出声,“剩下三成,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