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拉到盛京来,也还有得赚,且同等价位的纸,吉祥斋的总是要比别处的好,凭借着过硬的口碑也稳定了一批客户。
但就是因为这么一点蝇头小利,盛京的吉祥斋之前也没少受排挤。
好在严掌柜处事圆滑,又有宋姨在背后使了些见不得光的手段,盛京这家吉祥斋才得以立住脚。
但问题是,如今山寨被毁,远在千里之外的桃源镇也就脱离了安宁的掌控,再提供货源给这边,显然不可能。
之前安宁一心扑在救人身上,自然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如今严掌柜找到了她,而她还要靠着吉祥斋在这盛京立脚,也不能不管。
安宁道:“从云城那边进货运费太过高昂,所以从今以后,我们便要自给自足。我打算在京郊建一个造纸作坊,关于选址,掌柜今日便可着手去办。
只是这作坊建起来之后,每日的产量足够供应十几家大型纸墨铺子的,我们这锦衣巷的纸墨铺子和杂货铺加起来也吞不下。
您仔细想想,这件事既然做了,我们便将它做大。如今吉祥斋账上的银子严掌柜看着张罗,我们还可以再开一家纸墨铺子,多余的货,便分给这盛京其他的铺子。”
严掌柜有些惊愕地睁大了眼,顿时内心也有些激动。
别看安宁说这话表情淡淡的,但这话里的信息,犹如在严掌柜心头丢了一枚炸弹。
严掌柜心想:以他们吉祥斋这纸巾和宣纸的质量,若是将来打开了局面,占领了市场,以后要比肩这大沅最着名的承江纸坊也不无可能。
但随即他又蔫儿了,这承江纸坊可是百年纸坊,虽然是民间纸坊,但据说背后有大树可靠,他们这无权无势的,只怕局面还没打开,就要被人暗地里下黑手了。
安宁知道严掌柜在担心什么,她劝解道:“不要怕,先去做。纸坊开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前期的产量可以低一点,现在先把这附近几条街的铺子谈下来。也不光是纸,还有浴粉、肥皂、香皂等等,也可以适时建个小作坊,和纸的协议一起谈,到时候就不会显得那般突兀。”
随即安宁又道:“这件事具体的操作一切都需要严掌柜来处理,如果人手不够的话,就再招一些,账上的钱您先紧着用,我这边暂时拿不出多的钱来,等我修书一封去云城,如果能联系上宋管事,这资金问题就好办了。”
严掌柜点了点头,一脸的愁容。
安宁笑了笑:“不着急,纸坊的事情慢慢来,资金的问题也可以想办法筹措,如今都只是先计划着。现在我想向您打听些事,您是这盛京的老人了,应该还记得十九年前发生的事吧。”
安宁虽然在黑市买了些消息,但更想从百姓的角度再了解一下旧事。
那魏珩真的是位好官吗?他会是冤枉的吗?如果他真的是自己那素未谋面的父亲,她又该怎么做?
一听她提起前宰相的名讳,严掌柜顿时一脸紧张地朝四周看了看,见无人注意,这才压低声音道:“如果东家想知道这事,家中老母也可谈论一二,不如去我家里坐坐吧。”
安宁没有推拒,跟着严掌柜去了他家。
严掌柜的家也就隔了两条街,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严掌柜的母亲也是盛京人士,家道未衰落时还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如今虽已年近花甲、满头银发,但讲起话来思路清晰、口齿伶俐,几乎将她二十年前的过往混着大沅当时的国情讲了个明明白白。
安宁听得很认真,并适时引导话题,打听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这一听,便听到了天黑。
严掌柜母亲还热情地留安宁用了晚饭这才放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