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诧异又茫然：“可是我能帮你做什么？”

“你是否认识一个叫万三爷的人？”

安宁哑然，不太明白，这又关万三爷什么事？

沈濯：“明日，如果你身体情况允许的话，可以去见一见他，自然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安宁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她最讨厌卖关子了，他现在已经勾起了她所有的好奇心，却不肯将全部的真相告诉她，可太烦了。

明天，又是明天。

到明天可还隔着整整一个夜晚呢？还想不想让她睡觉了？！

气归气，但看到他清瘦的脸庞和眼睑下淡淡的乌青，便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这样多的变故，他肯定在其中推波助澜不少。

他那日在她耳边承诺的一个月之内会有个结果，便是他胸有成竹，将一切都算计好了吧？

没想到他表面看着谦谦君子，内心里城府居然这般深。

说到底，比心机智谋，她连他一个小拇指都及不上。

“所以，你是发现了雍王是那件事的主谋之一，才将他牵扯到这件事来。可是，十九年前他和杜无悔合作天衣无缝，又怎会被我们轻易就挑拨了？”这也是安宁不明白的地方。

两个互相握有对方把柄的人，十九年都没搞死对方，不会因为一个雍王世子的殒命就突然决裂。

在他们那样凡是以利益为先的人的心中，该是利益大于一切。至于亲情血脉，都只是可以利用的东西罢了。

他们都是冷血的。

沈濯道：“或许我们做的这件事只是一个让他们彻底决裂的导火索呢？他们之间虽然是同谋，但是随着这些年宰相的势力越来越大，雍王的势力越来越弱，两者之间的关系早就不平衡了。而且，最开始埋下让他们不和睦的种子的人，是魏相。”

“他？……怎么可能？”安宁不信，一个被这两人联手陷害而死的人，还能在死前挖个坑，给两人之间埋个雷？

她那个亲爹有这般厉害，为何就躲不过一死呢？

沈濯轻笑了声，但脸上却是掩饰不住地对魏珩的崇敬之色。

他道：“你知道雍王的腿是怎么断的吗？他当年是除了七皇子外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人，可就是在一次意外中断了腿，让他即使害死了魏相，也永远无缘那个位置。”

“当年，杜无悔为雍王献计，逼得七皇子在死之前奋力一搏谋反以求自保。雍王立功心切，求了圣旨亲自带兵镇压。而七皇子起兵的具体信息，是杜无悔透露给雍王的。魏相只是在这其中做了一点手脚，便让雍王陷入了七皇子的包围。逃命时，从马上摔了下来，差点殒命，最后被亲卫所救，腿却是永远治不好了。”

安宁不解：“魏相既然知道详情，为何不救一救七皇子。”

沈濯轻叹了一声，最后幽幽道：“因为……七皇子和雍王一样，皆不堪大任，江山交到他们手中，与在先皇手中无异。若是当时大沅朝有一位贤明的皇子，他也不会选择自己赴死，来暂时保全残破不堪的江山。”

“我不懂。”安宁沉默，对于她亲爹，她都是在别人的口中听说他如何如何，所以对于他的决定，以一个旁观者的眼光来看，是十分迷惑的。

沈濯欲言又止，有些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末了，还是忍住了。

他想：安宁，有一天，你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