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的刺杀,策划得很是周密。
趁着雪夜,在沈濯下值的路上设下了埋伏。
他们甚至连沈濯这些日子夜夜宿在一个偏僻的宅子里的事情都知道。
所以,那次的刺杀差点就成功了。
沈濯听到府中有人来报,说是安宁为了见他,在二门处站了许久。
那一夜他手头事务众多,原本是不打算回那座宅子的。
他那几天一直在躲着安宁,因为那个情难自禁的吻。
但是一听到来报,他便匆匆赶了回去,正好遇上了宰相府派出的杀手,中了埋伏。
若不是青云替他挡下了足以致死的杀招,只怕如今躺在床上命悬一线的,是他。
他赶回去见她时,原本是穿了身月白锦袍的,为着心底那点无耻的念头,想要在一点一滴间淡化她对过往的他的排斥。
怀揣着欣喜和期待,他想见到她。
只是身上受了伤,袍子染了血,他才又换回了官服。
而得知她的等待只是单纯地为着另一个男人,他的心还是会痛的。
但,这是他活该,他痛苦而又享受。
可内心里,他还是渴望着她的温柔和关爱,他还想再争取一下,所以才会对她说出了那句话。
他想要拾起她的信任,但努力到了现在,似乎成效不明显。
他觉得事情渐渐在往脱离他掌控的方向发展。
他曾以为他可以的,所以才会在侯府信誓旦旦地说出那句:“我会以我之躯,将这十分信任,一分一分挣回来。”
他曾经是自负的,可现在他才明白,感情是算计不来的,是强求不来的。
可是他怎么甘心呢?
她曾经那么喜欢他啊,他如今也深爱着她,爱到非她不可。
他……不想放手。
于是,在这边宣判之后,他第一时间让人将这消息带回去给安宁,而他,此刻则坐在内室里,安静地摩挲着手里的铁簪。
他不敢去见她。
他不在身边,她大概会因为杜展霖得到应该的惩罚而笑得更恣意一些,他想。
但这还远远不够,他答应过安宁要在一月之内将这件事情敲定。
眸子微眯,沈濯将铁簪放进了抽屉里,然后轻拂袖摆出了内室。
雍王府那边柴已经架上了,只待点火。
在这之前,他还得往宰相府那边烧上一把火。
只有两边的火同时烧起来,才能达到玉石俱焚的效果。
……
两日过后,皇宫。
皇后李惜容正在查看礼部呈上来的来年开春选秀的名单。
身后小宫女轻柔地替她捏着肩膀。
李惜容不是那种很惊艳的长相,甚至算不得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