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虚虚护在她身后的手臂突然就收紧了。
他的唇猝不及防地凑了上来,带着不符合他身份和性格的迫切,有些用力地印在了她的唇上。
安宁整个人都懵住了,在两唇相贴的时候,如被下了封印,一动不动,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的身体没什么力气,轻易地便被他推倒在了身后的软榻上。
他栖身而上,虚虚地罩在她的身上,并没有压住她的伤口。
他强势地用舌尖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属于男子清冽的气味便猝不及防地钻入了她的鼻腔,侵入了她的口腔,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清晰浓烈。
他的动作有些生涩,牙齿咬得她的唇有些痛,她伸手要去推他,他的大掌便顺势将她的手包裹住,压在了软塌上。他的手指强势地抻开她蜷缩的手指,缓缓地覆盖,往上推碾,直至,十指紧扣。
他似入了魔一般,渴望而又小心翼翼地亲吻着她,时而暴烈,时而温柔,就像分裂出了两个人格,一个想要将她狠狠霸占,拆吞入腹;另一个只想以和风细雨般的爱滋养她,温柔地将她包裹。
安宁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沈濯。
在玉峰山上,他是矜持的,冷淡的,拒人于千里。
侯府里,他是冷静的、深沉的,在努力填补两人的鸿沟。
在大理寺里,他温柔而克制,真诚又郑重地向她做出承诺,亲手将自己的把柄递到她的手上。
以上,都是她意识里应该存在的那个清冷自持的沈濯。
唯有此刻……让她觉得,他疯狂又脆弱。
如此矛盾。
她推不开他,便任由他去了。
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木然和冷淡,他渐渐止住了动作,轻轻喘息着,稍稍拉开了彼此距离。
就那么覆在她身上,红着眼尾,静静与她对视。
他的眼眸里有水波晃动,就像刚刚吹出的泡泡,亮晶晶的,却脆弱得一碰就碎。
安宁安静地回望他,面上有震撼和不解,有诧异和无助,唯独……没有情动。
他看着她眼睛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输了。
略显狼狈地撑着身体爬了起来,他背过身去坐着,背脊难得的没有挺得笔直。
他轻声道:“抱歉,是我……唐突了。”
丢下这句话,他起身便出了门,留下一个稍显慌乱的袍角,在安宁的余光中晃了一下,便彻底消失不见。
她静静地躺在软榻上,目光依旧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半天没有动。
她没有力气,头脑也被那近乎窒息的吻弄得有些昏沉。
她的眼前,只余他红着的那双眼睛,挥之不去,像在控诉着什么,带着薄怒和委屈。
他这是怎么了?如此讨厌。
连礼教都不顾,敢这样轻薄于她。
安宁扯了扯嘴角,无声轻叹,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
接下来的两日,自从那个荒唐的吻后,沈濯再没出现在安宁的面前。
到第三日时,安宁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至少她可以自己下地,被人扶着时,也能慢慢走上一小段路。
因为被照顾得颇好,她身上的伤口大多都没有出现感染发炎的情况,一切都在缓慢地往更好的方向发展。
但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盛京已经被搅得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