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气死她了!
“姑娘稍安勿躁。几人当时虽然受了伤,但被大人的人救走了,说是大理寺接管了这案子。”
安宁一屁股坐回原位,紧张太过,她觉得胸口的剑伤扯着又疼起来。
送走了万三爷,安宁便愈发心神不宁。
她怎么说的来着?
这狗男人,明知道她最关心什么,他却将所有事情都告诉她了,偏偏瞒下了殷诚他们的事情。
安宁咬了咬牙,决定今晚便去门口堵他,一定要问清楚,他将人都弄哪儿去了,又打算如何处置。
冬日里,天黑得很早,但是安宁坚持站在二门处等待。
芸香和芸檀陪站一边,都忍不住开口劝说。
芸香:“姑娘,这几日世子公务繁忙,不是每日都回来的。”
芸檀:“是啊,这里风大,要等也去内室等吧。若是世子今夜回来了,再让人来告知于姑娘可好?”
安宁不发一言,任凭她们如何劝说,只安静地站着,目光淡漠地望向大门的方向。
这些都是沈濯的人,她信不过。
寒风刺骨,夜里的温度就更低了。
到了亥时之后,天空便又洋洋洒洒地开始飘起了雪。
安宁披着大氅,身上不怎么冷,但寒意还是会顺着脚踝一点点往其余部位蔓延。
不过等了两个时辰,她的全身便被冻得有些僵硬。
两个侍女也陪着她挨冻,她本来心有不忍,但一想到什么,便狠下了心,依旧站着不动。
屋檐下的八角宫灯原本稳稳地坠着,此时也被寒风吹得微微晃动起来,那光影便也摇曳起来,照得她脚下一深一淡的两个影子也明灭不定。
安宁闲来无事,便垂眸盯着自己的影子发呆。
不知站了多久,大约是到了子时,角门处传来一阵响动,不一会儿,便瞧见连廊处走来一人。
依然是那身簇新的紫色官袍,整个人神清骨秀、玉树临风,行止间还有处于高位的矜贵与雍容。
见了她,他的步子微顿,眸子如霎时间缀上了星光。
他加快了步伐朝她而来,最终停在离她五步开外的地方。
“安宁。”他唤她,声音低低的,有些怯。
安宁却顺着风闻见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极淡。
她抬眼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没瞧出什么异常,便开门见山道:“今日听万三爷提及,殷诚他们几人被你给带走了,他们如今在哪儿?”
虽然知道她迟早会知道这件事,但刚才乍一见到她,沈濯的第一反应是喜悦,然后是纷至沓来的心动。
他甚至朝她走来时都是忐忑又雀跃的。
他有许多天没见她了,不是不想,是不敢,怕再看见她平静又冷漠的眼神,比用仇恨的眼神盯着他更让他心悸。
但此刻,她诘问的话一出口,沈濯还是觉得心口有些闷堵。
她等在这儿,只是单纯为了质问他。
为了另一个男人而质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