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是有些日子没见过三姐姐了。”王安妤将帷帽递给一旁的小丫鬟,对佩兰道,“陪我去明慧馆转一圈。”
“是。”
从明慧馆进去,就见院子里跪着一堆下人,为首的便是涟漪。
她半边衣服被水湿透了,零星挂着茶叶沫子。
“四姑娘。”
人都在这跪着,自然也没人给王清芸通传了。
王安妤提着裙摆径直走了进去。
屋子的地上凌乱一片,想寻个落脚的地方实在不容易。
她无视脚底的碎瓷片,从容走了进去。
王清芸坐在黄花梨木的椅子上,手里捏着一柄玉如意,眼神发空,不知看着哪里。
“你这个样子,是为唾手可得的权势失之交臂而痛苦,还是为靖王抛下你独自离开而伤心?”
王清芸难得这样平静地看了眼她,并未说话。
王安妤便自个人答了。
“你这样的人怎会有真心,便是失意,也只会因为富贵。你为何会选择靖王,你当有多少人是相信你是真心爱他那个人。”
“你又比我清高多少?”
王安妤笑了。
“这点上,我确实比你高贵。”
她知道,跟王清芸聊真心,无异于对牛弹琴。
王清芸七岁,就能借用白氏的手将母亲毒杀,还将一切推到白氏跟胡氏的内宅手段上。可见即便是一心为她的白氏,价值也只能体现在可利用上。她哪里会明白何为“真心”。
“听说,靖王要在江东登基称帝。”
王清芸猛地抬头看她,眼神灼灼。
王安妤神色不变,继续道:“真是可惜了,若你跟靖王早一些成婚,或许坐在皇后宝座上的人便是你了。对了,没人跟你说吧,赵芷柔被接走了,算算日子差不多要到江东了吧!”
赵芷柔是被赵家接走的。
赵家或许还想借着她跟靖王密切关系。
“你胡说!”
王安妤耸肩:“信不信随你。不论江东怎样,都跟你没有关系了。王清芸,不论你白笃行弟子的身份,还是准靖王妃的名头,你往后余生,都只能在女观里度过了。”
她露出几分得意的笑。
“我会跟父亲说,尽量给你选择好一些的女观。”
“不可能!”王清芸将手中的玉如意拍在桌上,“不会的,父亲他最疼我了,怎么会送我去女观。”无异于让她去死。
“你可真蠢。都到现在了,你居然还以为父亲是真的疼你。”
王安妤笑了两声。
“即便他从前是真疼你。可白家跟着靖王反了,你们母子的身份只会阻挡王家的晋升,比起整个家族,你又算个什么。”
王清芸未必不清楚这点。只是没有退路的她,只能抱着这点可怜的幻想,希冀王峥能给她一个好的归宿。
王安妤突然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任凭她怎么挣扎,只是越收越紧。
王清芸闹了几日,没吃多少东西,很快就没了力气。
“我真想就这样掐死你。”
王安妤松了手,看她跌坐在地上粗喘着气的样子,眼中满是轻蔑,“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更想看你在女观中受尽折磨,痛苦而死。”
“你。”
王安妤将擦拭过手的帕子丢在她身上,施施然转身离开。
明慧馆重新恢复了死寂。
当晚夜里,王安妤被吵醒。
“怎么了?”
佩兰点着灯进来。
“三姑娘,不见了。”